其實也不用宮喜親自跑一趟,她只需撥銀子吩咐下去就成。
戲樓還是設在老地方,集芳園。
盡管是毛毛雨,扇雉已然堅持撐傘送持盈登上樓閣,閣內設了貴妃榻,持盈斜倚在榻上,單手支頤,隔了紗幔望向下方戲臺。
扇雉不懂戲,拿了牌子讓持盈選,持盈懶懶倚在榻上,說:“你決定便好。”她無所謂的。
扇雉也不是亂點的,她參詳了班主的意見。
聽說戲班子裡最火的是《鶯鶯傳》,說的就是一個閨閣千金和書生相愛的故事,扇雉聽了頭,沒聽尾,覺得這個戲很適合郡主看,或許能令她心情好點兒,於是,扇雉就點了《鶯鶯傳》。
紗幔飄搖,臺上,好戲正歡,持盈突然有種身在戲中的錯覺。
別人看戲都是看熱鬧,持盈卻在戲中找到了突破口。
恰在此時,她爹遣人給她送來一封信。
信是封柔寫的,邀她兩日後一起去清風亭遊春踏青,持盈欣然應允。
在府中又熬了兩日,天終於放晴了。
持盈堂而皇之帶著扇雉畫水還有墨出門。
封柔在清風池沒有等到持盈,卻等來持盈的致歉信,封柔始知持盈之所以沒來赴約,而是以她為藉口去了妙峰山。
持盈的心思,自然瞞不過封柔。
封柔被持盈放鴿子,還得替她兜攬著,對外宣稱,持盈過侯府陪她小住些日子,過幾日就回去了,並且給南明公送去書信一封,生怕南明公發現持盈出走。
持盈的馬車到了妙峰山腳,接下來的路要靠雙腳走上去,羊腸小道,曲曲折折,山上霧氣縹緲,看不真切。
慎三和大膽就駐紮在山下,見到突然到來的持盈等人,還是小小驚了一把。
“郡主怎的來了?”
“我也不知道呢,走著走著就到這兒了。”持盈的回答模稜兩可。
慎三摸摸後腦勺,然後她看到正在卸車的扇雉,慎三喜出望外,抬腳過去。
扇雉拎了包袱,從車裡探頭出來,就看到了向她伸出手的慎三站在車邊。
慎三好意扶她一把,扇雉頓了頓,下一刻,扇雉跳下車,越過慎三去追持盈。
是他自作多情了?
慎三僵住,左手猶保持那個姿勢。
然後,掌心多了一隻綿軟小手,慎三遲緩偏頭,畫水握了他手,羞答答從車裡探身出來,另一隻手勾在他脖子上。
畫水含情脈脈看向慎三,喚聲:“呆子。”
慎三勻了勻呼吸,將那小手握住,就在畫水學著扇雉作勢要跳車的時候,慎三溫聲說:“別跳,當心崴到腳。”
慎三將畫水從車裡抱了下來,畫水半依在慎三懷中,臉上紅霞飛升。
為什麼扇雉不能像畫水這般乖覺?
慎三莫名惆悵。
扇雉原本催促畫水麻溜點兒,然後就看到慎三和畫水摟摟抱抱,兩兩相望的一幕,扇雉默默收回目光。
持盈握了扇雉手,牽著她朝山上走。大膽奉了慎三命端了茶水出來,就看到一個熟悉背影,朝山上去了,大膽總覺得那背影有些眼熟,可他想不起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