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了姊不夠,還害他妻離子散,明明兒子近在眼前,卻不能相認,這種痛,猶如淩遲,令他痛徹心扉。
為了小七能平安長大,他不得不裝作對此一無所知,殊不知,多少個夜裡,他因為思念姊,思念阿沅,掛念小七而夜不成寐!
世人皆以為他糊塗,他比誰都清醒,只有他的視而不見,才是對小七最好的保護。
紙畢竟包不住火,隨著小七一天天長大,他的男子象徵也越來越明顯,小七的秘密不意走漏出去,以致屢屢招來殺身之禍,虧了竹安,廣田暗中照應。
賀樓淵!
你辱我姊在先,滅我子於後,你何德何能,讓我為你守住這錦繡江山!
“侯爺!”
蔣廣田正在廊下澆花,突然見到侯爺黑著臉健步如飛上了半壁樓,心中不放心,隨後跟了上來。
他到底有傷在身,爬到九層,他已氣息不平。
怔怔的,艱難叫出聲,“侯爺?”
“身體不好,就好好將養,這樣的清閑日子過一天,少一天。”
“誰說不是呢。”
蔣廣田突然覺得神清氣爽,侯爺終於想通了,蔣廣田心中大慰。
封淮眸光一聚,“半壁樓落成也有十五年了,今兒初次上來,果然風景,這邊獨好!”
蔣廣田心領神會:“侯爺早該上來看一看了,老奴可是在此處足足守候十五年,終於等到今日,侯爺總算沒令老奴失望!”
封淮深深看他一眼,忽然站起身走過來,一隻手輕拍著他肩膀,眼神專注而肯定,“你也別一口一個老奴自謙,你今年不過三十五,比我還小兩歲,哪裡就老了?”
“侯爺青春鼎盛,廣田一時失言,侯爺莫怪。”
封淮朗聲大笑,繼而,一臉慚色的凝著遠方:“我答應過長公主,在她有生之年,絕不妄動!”
畢竟那人是長公主的哥哥。
長公主於他有教養之恩,長公主的面子他還是要給的。
那就且等等,又何妨?
一切早在他掌控之中,他又有什麼不能等的呢?
“侯爺聖明。”
“廣田,這些年讓你屈居侯府,為我守護這半壁江山,實委屈了你。”
侯爺的半壁江山可不正是暗指公子麼。
蔣廣田躬身,“侯爺這是說的哪裡話?廣田早在二十五年前就是將死之人,是侯爺救我出水火,賞我一口飯吃,給我活命的機會,為侯爺效命,廣田心甘情願。”
“要麼說傅麗則有眼不識金鑲玉呢,她要知道她嫁的人是赫赫有名的南明世子,她還不悔青了腸子!”
他之所以不殺傅麗則,就是給那個女人留條後路,畢竟,那個女人對廣田來說意義非同一般。
“南明世家早已不複存在,南明世子也死去多年,如今活著的只有蔣廣田,廣田既然擇侯爺為主,侯爺就是我一生的主子,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持盈這點最像你。”持盈對小七的衷心,亦如廣田於他。
蔣廣田微微點頭,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侯爺,侯爺想說什麼呢?
“我欲認持盈做螟蛉義女,這孩子甚得我心,你要沒意見,明日我就請旨賜……”
“侯爺三思!”
“哦?你不願意?”
“持盈得侯爺眷顧,實是她之幸,只是侯爺已經有六個女兒承歡膝下,我那犬女生性頑劣,屢教不改,實難登大雅之堂,讓侯爺見笑了。”
封淮冷哼一聲,長眉冷蹙:“你就直說你不願意,什麼犬女不犬女的,我那六個虎女加起來,不及你一個持盈,你說你得多好命!”可不眼饞死他。“侯爺言重了。”面對他時,蔣廣田依然笑得優雅、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