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彭竹安的威脅湊效。
筷子改夾了塊大的,伸過來,封七勉為其難,閉著眼睛。
“這東西與你身體沒壞處,練功強身兩不誤,你這些年沒少被人投毒,對身體損傷太大,要是沒老子這些獨門秘方給你調理,你小子那小身板能有現在這壯實?你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封七沒說話,一個字:嚼,貌似也不難吃。
“唉,這就對了嘛,持盈丫頭的一片心意總不能辜負是吧。”
彭竹安笑著笑著,突然就多嘴問了句:“剛剛,她沒發現你吧。”
吃飽了,注意力終於回籠,彭竹安這才正眼打量長身玉立的封七一眼,還別說,這小子穿他的這身袍子,還真俊,和持盈丫頭倒也登對。
封七想了想,搖頭說:“應該沒有。”
持盈進來那刻,他就潛水底了,浴缸裡泡了藥,黑乎乎的的,她應該沒看見他才是。
要真看見了,依了持盈性子,肯定一把撈起他,將他一頓胖揍,可她沒有,她只是在浴缸前略站了一會兒,然後就去了別處。
彭竹安說:“幹嘛偷穿我衣裳。”你穿了,老子一會兒私會芸娘,穿啥?
這可是他頂喜歡頂喜歡的一件袍子,二十多年了,他都沒捨得穿一回,沒想到,讓這小子給翻出來了,眼睛要不要這麼毒啊。
他的白袍子不說五件,三件總是有的,可封七偏偏就選了這件。
這件衣裳是芸娘當年為答謝他救命之恩,親手給他縫的哩。
彭竹安想起芸娘那一雙巧手,咧嘴傻樂。
“師傅,你把我衣裳到底擱哪兒了?”封七還是想傳回自己衣裳。封七從藥缸裡出來,就沒找到他的衣裳,可總不能光著身子出來見他吧,就在他犯愁的時候,突然就看見旁邊的凳子上,整整齊齊擱置的白袍子,裡裡外外,都有,還是全新的,他只當師傅讓他穿的,然
後,他就穿著出來了。
彭竹安也納悶了。
封七進去泡藥澡後,他壓根就沒進去過,自己放的衣裳,都找不到,管他要,他哪兒知道?
彭竹安一臉怔然,回看封七。
“會不會你記錯了?”
“不會錯,我就放凳子上了。”封七搖頭。
驀地,彭竹安想起持盈出屋子後的一系列動作,深呼吸,拍拍臉,那小臉緋紅非紅的,紅的能滴出血來。
他當時只擔心持盈會打他罐子的主意,壓根就沒往別處想,現在回想,越想越不對勁,這丫頭那會兒對他賊兮兮的笑,難道也是借他來為自己打掩飾?
還有他那壓箱底的白袍子,總不至自己長腿跑出來的?
還有封七的衣裳,難不成還能長腿飛了?
彭竹安現在能想到的就是沖進屋裡,跑到藥缸前,低頭給裡瞅,黑咕隆咚的,全是藥沫子。彭竹安一雙老眼逡巡屋子一圈,最後在書桌旁的架子邊站定,一方菱花鏡豁然懸在那兒,這是封七給的鏡子,讓他剃鬍子用,今兒趕早,封七急火火跑過來問他借剃刀,他嫌他笨手笨腳,就動手幫他將胡
子收拾幹淨,拿了鏡子給他看,之後,隨手就把鏡子懸在了架子上。
封七繞了藥缸一圈兒,彭竹安透過鏡子看得一清二楚,中心點正好在藥缸,從他站這個角度可以一覽無餘看清藥缸裡的一切,一定是封七趁著持盈不注意,探頭出來透氣,不小心給持盈看見了。
一定是這樣的。
“呵呵,你穿這身衣裳挺好,以後就這麼穿。”
封七為難:“可這是男人衣裳!”
‘嘿,你不會扮女人扮久了,真把自己當娘們了?’
“才不是。”
“不是,就穿著,沒旁人的時候穿,抑或穿給持盈丫頭看,興許,她喜歡呢。”
“這樣合適嗎?”
“合適。”
“那好吧。”
小七啊,師傅要不要告訴你,持盈丫頭貌似已經識破了你的男兒身份呢?看著尚不知情的徒兒,彭竹安憂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