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片刻的停留，很多竹子已經悉數倒下，這讓他們前進的路更加艱難。
“那人到底是不是小孟姐？”聽聽伸著脖子往前看了看，“她好像完全聽不到我們的聲音，而且似乎這些竹子對她來說完全不構成阻礙。”
她的最後一句話讓蘇童上了心，小孟不過是個普通人，在如此混亂的形勢中怎麼會如履平地，比自己和聽聽跑得還快？
轉眼間，剛剛還生機勃勃的竹林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在縱橫交錯的竹子之間再也看不到左小孟的身影，聽聽伸手阻止了還要繼續追下去的蘇童。
“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境。”
“什麼？”蘇童覺得不可思議，帝俊竹林明明就在眼前，怎麼會是夢境？
“哦，或者說是幻境！”聽聽伸出了被斷竹割破的手指，上面的血液已經凝固，“你難道沒感覺到一進竹林神思就有些恍惚嗎？”
“確實有點兒，”蘇童回憶道，“尤其是那種幽藍色的花，讓人看了之後，恍惚更甚。”
“我懷疑是有魔障作祟，因此拼盡全力劃破了手指。”聽聽得意地說，“諦聽的血可是破除魔咒的法寶，即便我現在沒有法力，血液中的威力卻不曾消失。”
魔障？蘇童看了看周圍，剛剛的青翠欲滴哪裡還有絲毫的蹤跡，難道現在的一片破敗才是帝俊竹林的真實模樣嗎？
“我們明明一出山洞就看到了帝俊竹林，如果說是那些花製造的幻境，說不通啊……”蘇童苦思冥想，到底之前還碰到過什麼東西，才會讓兩個人都產生了幻覺。
“我想起來了！”聽聽眼前一亮，“女屍，那具黃金女屍！”
“她有什麼古怪嗎？”蘇童不以為然，自己來來回回也接觸過女屍幾次，都沒有產生什麼幻覺，帝俊竹林怎麼會跟她相關呢？
“你還記得踏上她心口之後，黃金甲表面的裂紋嗎？”聽聽腦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那時我跟你說，這裂紋看起來奇怪，好像是一朵花？”
“當然記得！”蘇童想起來那裂紋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風車，有四五片不同的“花瓣”，全部以順時針的方向傾斜著，像是要旋轉起來。
“我說怎麼乍一看那麼熟悉，現在才想起來，黃金甲的裂紋真的組成了一朵奇花，就是具有強大致幻功能的曼陀羅！”聽聽肯定地說。
曼陀羅？
這個名字蘇童曾經聽過，它可是與忘川河畔大名鼎鼎的彼岸花齊名的神秘植物之一，傳說中人看時間長了容易出現幻覺，難道這個女屍竟然把這種花暗藏在黃金甲中？
“你的意思是，我們中了女屍的招？”蘇童對黃金女屍的身份更加猜疑，為什麼她會埋葬在帝俊竹林的入口處，還在自己的身體上設定機關，惑人心智，究竟是為了保護竹林不受外人侵入，還是故意引誘人誤入她佈下的幻境？“可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據說，曼陀羅所製造的幻境全部是依託於人腦中已有的記憶。你從小應該從古書中看過不少關於帝俊竹林的描述，而我對這裡的認知也都是聽你說的，所以我們兩個看到了同樣青翠欲滴生機盎然的竹林。但一旦碰到我的血，這幻境自然會毀滅，一切虛妄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小孟是真實的，還是幻境？”
蘇童的問題不禁難住了聽聽，小孟姐是出現在現實和幻境相交接的時刻，那她到底是真實存在於竹林之中的，還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呢？聽聽不由犯了難，這種情況可是第一次遇見。
“還有，我想起來那散發幽藍的花是怎麼回事了！”蘇童的記憶突然跳出了一個人，“解千語，他說自己曾經是帝俊竹林中的一棵解語花！”
“這麼說，那些就是解語花？”聽聽回想起剛剛那些花散發出的氣息，讓人極度舒適卻只想沉淪，大腦根本無法正常思考，“但是看來並不像什麼好東西！”
“解千語曾經說過，他是帝俊竹林中的一株解語花，與小孟有宿世的因緣。由此可以證明，小孟確實曾經生活在竹林中，可是……”蘇童皺起了眉頭，“作為貘族的魂師，我都會沉淪在這種花中，小孟屬於金貘一族，又怎麼會跟他交情匪淺呢？”
“說不定那個時候，貘族是可以控制解語花而自己不被迷惑的？”聽聽猜測道。
蘇童沒有說話，對這件事情不置可否，任何典籍上都沒有關於解語花的記載，如果它們真的曾經是貘族的利器，又怎麼會沒有被記錄在《溟岑大冊》上呢？
“我們還要繼續追嗎？”聽聽見蘇童不回答，一時也沒了主意，好不容易發現了小孟姐的蹤跡，難道就這麼放棄嗎？
“繼續！”蘇童咬著牙說，不管剛剛看到的小孟是真實的還是幻象，只要有一絲希望，自己就絕對不會放棄。
兩人在殘枝敗葉中艱難地前行，又走出很遠，依舊看不到小孟的身影。
“看來真的有可能是幻象。”聽聽失望地說，“不然不會走了這麼久也……”
她話音還未落，蘇童突然發現草叢裡有什麼東西在閃著光，走近一看，一顆圓溜溜的珠子映入眼簾。
得誠的內丹！
“不是幻象！”他撿起那顆內丹激動地說，“這是小孟隨身的東西，既然出現在這兒，證明她一定就在附近！”
“這是什麼？”聽聽奇怪地看著蘇童手上的東西，“小孟姐怎麼會把這個帶在身邊？”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以後再告訴你！”蘇童顧不上解釋什麼，衝著各個方向大喊左小孟的名字。得誠的內丹是她視為生命一般珍貴的東西，絕不會輕易丟棄，除非是不小心或者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一想到危險，蘇童心裡一緊。小孟，你千萬不要出事兒！如果你出事兒，我上天入地也要把你救回來！
聽聽也在到處尋找，希望發現更有價值的線索，突然一道光晃了一下，她定睛一看，腳下竟然又有一顆蘇童手上拿著的小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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