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啊，人家有錢了，自然要換個大房子啊！你們看看對面那些樓，跟我們這簡直是天壤之別，雖然都是同一個地段，價格可差太多了……警察同志，你們知不知道我們這什麼時候拆遷啊，等了十來年了……一點兒訊息都沒有……”
雖然老鄰居扯了一大堆其他的事情，但莊得忠明顯感覺到他的言辭有些閃爍，似乎並不願意多談祝易崇一家當年離開的原因。
“拆遷的事兒不歸我們管。”胡蝶沉不住氣了，這人太能扯了，跑偏的厲害。
“剛剛你說，祝易崇的父親很早就做生意發了財，為什麼幾年前才搬走？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莊得忠最擅長抓對方言語裡的漏洞，本來也是，剛發財的時候不走，為什麼還要等這麼多年？
“呵呵，可能怕對孩子不好吧！”老鄰居話語之間有所鬆動。
“什麼對孩子不好？環境？”胡蝶追問道。
“那是一方面，我記得好像是孩子兩歲時候他們搬的，主要是那會兒有些風言風語……”老鄰居看了看莊得忠和胡蝶，欲言又止。
“什麼風言風語？”莊得忠緊緊盯著他，生怕錯過了關鍵的資訊。
“咳，這倆孩子啊長得越來越不像親爹，反而跟老祝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加上祝易崇本來就有精神病，大家都知道……所以……所以就有傳言，說這倆孩子是……是老祝的……”老鄰居有點兒不好意思，不過看來當年這個說法應該很深入人心。
“荒唐！”莊得忠呵斥道，“你們是不是見不得人家好？就這麼糟踐人家？”
“太過分了！”胡蝶聽了也很氣憤，“孩子跟祖父母長得像很正常，隔代遺傳，你們憑什麼這麼編排人家？有什麼證據？”
“不是我們造謠啊！那兒媳婦進進出出的跟祝易崇從來沒個笑模樣，反而跟老公公打得火熱，多不正常啊！”老鄰居著急地說，“而且，她跟祝易崇結婚才八個月就生了，雖然對外說是早產，但大家都猜……估計之前就已經懷孕了！”
……
“太離譜了！”胡蝶合上了今天的記錄，“不管是誰也得搬走，孩子越來越大，聽懂了這些可怎麼得了？這些人真是一點兒底線都沒有。”
“其實，我倒是在想，有沒有這種可能？”莊得忠喝了一口水，食指關節敲著桌面，一直皺著眉頭沉思。
“怎麼？你也相信這種說法？”胡蝶瞪大了眼睛，他不會也被這些市井傳言影響了吧！
“我在想祝易崇為什麼要把父母的屍體儲存在家裡，還時不時弄出來吃團圓飯？又為什麼把妻子的手腳關節一次次打斷，卻在外面還要做出一副五好丈夫的樣子？”
“還有，那兩個孩子……”胡蝶昨天去看過孩子，男孩大腿處鮮血淋漓，被挖了很大一塊肉下去，現在還在醫院裡救治。女孩倒是毫髮無損，只不過受了驚嚇，一直也不肯說話。
“挖孩子腿上的肉做湯，他真下的去手！這是得有多大的仇恨？”莊得忠一想起在診所地下室看到的場景就心裡發毛，即便做了這麼多年的刑警，見到這種場面也覺得不寒而慄。
“難道孩子真的不是他的？”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聯絡起來考慮，胡蝶似乎覺得那些風言風語也不是沒有道理。
“祝易崇平時看起來完全不像精神病患者，假設一切成立的話，他這幾年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深思熟慮的，也就是說，在犯罪的時候，他具有完備的控制行為能力。”莊得忠以前也見過不少假裝精神病妄想逃脫法律制裁的犯罪嫌疑人，不過都是些情節比較輕的案子。
“但是有一點很奇怪，”胡蝶歪著頭想了想，“那個鄰居說，兩個孩子是龍鳳胎，如果真的都不是祝易崇的，他沒道理只恨男孩，卻不恨女孩。”
莊得忠點了點頭，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思考。雖然兩個孩子都被關在地下室，但女孩確實沒受到一點兒傷害，這個現象很不合理。
……
“老莊，怎麼樣？有進展了嗎？”左小孟這幾天都要急死了，從莊得誠那根本問不出什麼來，這人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樣子，其實嘴嚴的很。即便每天都打電話過來，也是扯其他話題，對於案情始終含糊其辭。
“小孟，案子可能牽扯到七八年前的一些事兒……”莊得忠現在也不能跟她說太多，目前看起來好像嫌疑人受害人都板上釘釘了，但細究起開卻有很多疑點，“對了，他們搬來神墨小區之前，就住在蘇童家那一片。”
“這麼巧？”左小孟心裡一頓，蘇童和老莫十二年前從日本回來就一直住在這裡，會不會認識這家人呢？不過上次去現場，似乎蘇童並沒有提起過。
左小孟放下電話就把蘇童叫了進來。
“住我們那一片？”蘇童吃驚不小，“也太巧了！”
“你不認識嗎？”
“完全沒印象，那片樓很多，沒印象也不稀奇。”蘇童在腦中努力搜尋了半天，確認自己不認識照片的任何一個人，“七八年前的事兒，也許我那會年紀還小，不記得……”
“莊得忠說這個案子可能牽扯到以前的一些事，你祖父會不會認識他們？”左小孟想起當年的蘇童是個十幾歲的小孩，不記得不以為奇，但是老莫可是個成年人，又跟鄰居相處得不錯，或多或少應該知道些什麼。
“今晚我回去問問吧！”蘇童若有所思地走了出去，他此刻正惦記著託付聽聽辦的事，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不知道她查到了沒有。
華裳這幾天似乎成了別墅裡的保姆，每天早晚兩頓飯，家裡收拾得一塵不染，這讓左小孟很不好意思。
“奶奶，您再這樣下去，我得考慮支付工資了！”說這話的時候，左小孟心裡有點兒忐忑，偷拿了驢包已經有幾天了，可華裳似乎完全沒有發現，她只好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包包太多，所以華裳根本沒有意識到丟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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