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卻是喝了一整杯的茶。
尚華暗笑不已,在公子眼神瞟過來時,忙繃起娃娃臉,憋紅著臉道:“公子,得到訊息,嚴夫人的人已經追過來,看樣子是要斬草除根。”
段白黎道:“攔住他們,攔不住直接殺掉,另…叫尚安過來,跟在容容身邊。”
尚華有心詢問,想到前幾日,想到公子不喜多嘴多舌之人,急忙嚥下去,恭敬應是,之後匆匆離去。
段白黎拿起桌上大紅紙包裹的喜糖,猶豫了下,終究剝開一顆,含入口中,陣陣清甜在口中散開,清晰品嘗到花香,叫人沉醉。
這廂,楚容帶著一臉無奈的錢老來到城裡。
溫大叔和嬌嬌姑娘已經等候一旁。
瘦瘦弱弱的身軀,被寬大椅子包裹,更顯三分脆弱纖細,面上依舊蒙上一層輕紗,好看的眼睛凝視來人。
溫大叔柔聲道:“小姐,且讓大夫看看,這位可是當世神醫,曾經給皇上看過病的,手段絕佳出眾。”
嬌嬌姑娘輕輕點頭,將細弱得只有手骨的手臂放在茶幾上,青嬤嬤趕忙取了帕子覆蓋,錢老拱手之後,就坐溫大叔讓出來的位置,手指搭上嬌嬌姑娘的脈搏,細細診斷。
雙喜緊張的捏著楚開翰的衣角,一雙眼睛死死瞪著錢老。
楚開翰反手抓了她的手陣陣溫暖傳遞過去。
楚容看得無語,誰說古人保守不能隨便牽手的?看,我家大哥大嫂這麼正大光明的拉拉扯扯,簡直是旁若無人。
片刻,錢老收了手,沒有任何言語,徑直往外走,溫大叔連忙跟上去。
“嬤嬤別擔心,錢老可是神醫,一定能夠治好我的。”嬌嬌輕笑,小心拍著青嬤嬤的手背,安慰她緊緊蹙起的眉頭。
青嬤嬤卻是搖頭嗓子幹啞得厲害,竟是說不出一句話,若是真沒事,神醫就不會避開小姐說話,甚至一句最簡單的敷衍都不願意說。
雙喜被楚開翰抓著,想出去出不去,又怕出大力氣傷了他,因此只能幹瞪眼。
楚容倒是跟出去了,意料之中的結果。
“…最多三個月,看在容容姑娘的份上,老朽會盡力延長她的壽命,然,老朽並非神,無法解救她脫離閻王殿,也許一年,也許半年,老朽盡力而為…”
後面的囑咐話語溫大叔顯然沒有聽進去,整個人如同雷電劈中一般,直愣愣、雙目無神的呆滯住了。
不明白好好過了十七八年的小姐,怎麼就在和公子相認之前,沒有多少時間了。
楚容給錢老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鮮花餅屋。
“錢老,盡力而為之便可,人啊,最是脆弱不堪,誰都逃脫不過一死。”楚容說道。
錢老低頭看她,輕輕一笑:“我以為你,你會叫我不惜所有代價,救她。”
楚容搖頭:“首先,生死自有天命,大夫再怎麼冠上神醫之名,也有解救不來的聖靈,其二,於我而言,這位嚴嬌嬌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做的已經做了,我問心無愧,其三…”
楚容停住腳步,身邊是來來往往的過路人,清晰可以聞到各種味道揉雜一起的怪味,
抬頭仰望天空,陽光正好,天空澄淨如洗,聲音飄渺好似遠方幽幽嘆息:“她死了,對誰都好。”
雙喜大嫂不會再惦記主子,一心一意只有大哥。姐姐不會焦頭爛額,照顧一個病西施妹妹有多苦楚容不知道,但她深信‘久病床前無孝子’。嚴卿最多難過片刻,畢竟十八年未見,說感情深厚那是不可能的,整個嚴氏,於他而言,只會充滿仇恨。
總之,與她相關的人都會很好,至於其他人怎麼想,比如青嬤嬤,不在她的關心之內。
錢老微微挑眉,容容姑娘總是這麼冷靜。也可以說冷血,與她有關的人,她願意傾盡所有守護,與她無關的人,死了最多也就是嘆息一聲。
這點,竟是和公子莫名的相似。
搖了搖頭,錢老道:“這孩子從小可憐,若非身邊的青嬤嬤細心照顧,活十八年只會是奢望,容容姑娘身邊若是缺人,可以將青嬤嬤收攬,此人略通膳食調養之能。”
楚容點頭,似乎聽進去,也似乎沒聽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