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尚安已經端著茶水糕點而來,段白黎看了他一眼,而後直直看著楚容。
楚容輕咳一聲:“是我的意思,你別怪他,你也知道尚華的離開之於你來說太多的不方便,尊貴的將軍府公子,你只適合坐在書桌前,提筆磨墨書寫,而不是蹲在廚房挽袖子做飯,有尚安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見段白黎唇角笑意收斂楚容連忙道:“我不是嫌棄你的意思,啊黎不要誤會。”
段白黎突然笑了,抬手一揮將尚安趕出去,而後不顧楚容全身僵硬,將之抱入懷中,輕聲道:“告訴我為什麼要趕走尚安,可是覺得我將之放在你身邊是為了監視於你?”
門口的尚安蹲在地上,一臉陰鬱,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包袱,被公子踢到這個容容姑娘的身邊,現在又要被容容姑娘踢回公子身邊,是不是他做的不夠好,所以所有人都嫌棄他?
想想也是,那個天下第一刺客在他眼皮子底下輕輕鬆鬆的帶走容容姑娘,說起來還真的是他沒用呢!
抑鬱得很,尚安攥緊了拳頭。
屋裡,楚容道:“非是如此,老實說,啊黎,你也是知道的,三裡鎮龍蛇混雜,各方眼線多如牛毛,而我一個小農女,身邊跟著一個絕世高手,若是你,你不會覺得奇怪麼?不會深入調查麼?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但是我還有家人。”
段白黎不語,看著她不眨眼,不需要說話,楚容就從那雙眼睛看出了,我不相信三個大字。
輕咳一聲:“我不喜歡身邊有人跟著,總覺得上茅廁、睡覺都有人看著…”
段白黎第一次黑了臉,修長手指掐著她的臉蛋往旁邊拉扯,有些無語道:“淨胡思亂想,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是接受精心栽培,什麼該看他們眼睛亮如燈籠,什麼不該看不能看、不能聽他們的眼睛耳朵會齊齊瞎了聾了,如此說來,容容可滿意?”
楚容有些惱怒:“我就是不想身邊有人跟著,啊黎,沒那麼多原因。”
段白黎將臉蛋埋在她的頸窩,低低笑了出來,灼熱的呼吸打在脖子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帶起層層戰慄:“容容直接說就是,啊黎斷不會與你生氣,我承認,習慣身邊有人伺候著,貿然一個人生活,哪裡都不得勁兒,做事笨手笨腳,有時候熱飯都吃不到一口,容容,啊黎是不是很沒用?”
楚容面色微紅,她就是因為看到這位貴公子狼狽的喝著冷茶、吃著冷飯,才想將尚安還回去,但她擔心段白黎大男子心思受創而不敢直言。
但啊黎一直很聰明。
“你出身富貴,一直錦衣玉食,不會做飯,有什麼可丟人的?”楚容道。
段白黎再次笑出聲,低聲道:“尚安我收下,過幾日再安排兩個人給你,容容不要推脫可好?”
楚容:“…好。”
兩人膩在一起坐了一會兒,泡了茶,吃了點心到哪裡才親自將楚容送門口,直到看不見她的影子,慢慢的轉過身。
“公子。”尚安跪在地上。
段白黎眉目平靜,宛若月光清冷的眸光落在尚安頭頂:“你可知道,我為何將你要回來?”
尚安低頭不敢說話,其實在第一次任務失敗的時候,他就從公子臉上看出了幾分深意。
“因為你心不靜,尚安,我再給你一個機會,端看你能不能將功補過。”段白黎口氣依舊不急不緩、不喜不怒,但是熟悉他的屬下們都知道,公子這是認真了。
尚安白著臉道:“多謝公子。”
段白黎道:“嚴將軍此行數月,卻始終無法順利避開天齊軍入岐轄關,我給你折罪的機會便是…助他入關。”
尚安猛然抬頭,事關國事,公子卻放心將之交給他,說明什麼?說明公子只是對他失望,卻沒有放棄他!
心下激動不已,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沉著而堅定道:“定不辱使命!”
段白黎擺擺手,尚安躬身離去。
錢老默默走到段白黎身後,手裡一小盅湯水,低聲道:“公子臉色不太好,喝了吧。”
也是公子堅持,過了幾天自己動手的日子,瞧瞧那臉色都蒼白了,瞧瞧那身子骨都消瘦了。錢老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