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牌上,一個大大的‘卿’字,背後是嚴氏的‘嚴’字,複雜圖騰栩栩如生,古樸韻味濃重。
“少、少城主?”兩人聲音都扭曲了,急忙就要下跪,臉色已經不是鐵青,而是慘白。
得到的命令只是攔住送親隊伍,並不知道隊伍中是什麼人,原本只以為是普通小老百姓,誰知道竟是他們的少城主,嚴氏這一代唯一的男嗣,若無意外,將來整個南城嚴氏,都將塞入他的手中。
而他們,卻是得罪了少城主。
溫大叔一手一個:“此時請示你們將軍為好,免得上面怪罪下來,抓出來頂缸領罪的人是你們。”
兩人面色大變,連連道謝,而後匆匆看一眼高頭駿馬上氣宇軒昂的兩個男子,聯系少城主的年紀,很容易認出那個才是他們的少城主。
躬身行了一禮,一人留下戰戰兢兢,另一人拔足狂奔,沖上城牆。
楚容功成身退,登入馬車之前,瞥一眼城牆,那裡站著一個年輕男子,長跑古袖,身姿頎長,眉目明朗冷靜,兩縷青絲垂於胸前,束手而立,君子端方如玉。
“你是定了親的。”楚開霖一把將盯著某個男人看的楚容扯進去,不算大的手掌遮蓋眼簾,聲線平淡:“女子當從一而終,不可朝秦暮楚…嘶,粗魯小女子!”
楚容微怒,撲上去,狠狠掐了他一把:“小哥哥,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一個人麼?”
腰間肉被擰了一圈,楚開霖卻是雙手張開,小心護著懷中的小妹,免得磕碰車廂:“不然小妹為何盯著一個陌生男人看?”
楚容:“……”
眨了眨眼,道:“小哥哥看到了那人?月牙城之前那場‘山賊’刺殺留有他的身影,我在猜測他的身份。”
楚開霖輕輕頷首:“然後呢?何等身份?”
“軍師。”楚容毫不猶豫吐出這兩個字來:“此人纖弱書生氣,一看就不是孔武有力武將,加之自由行走軍隊之中,隱隱以之為首,除了軍師,似乎沒有別的了。”
楚開霖推開她,兄妹倆拉開距離,面對面而坐:“此人嚴宗明,南城嚴氏軍中弱冠軍師,兩年前京城神秘軍師失蹤,嚴宗明聲名鵲起,崛起的速度快得驚人,我大成已然有‘第二軍師’的呼聲,去歲開始,邊關戰事小打小鬧,無一不再試探軍師是否真的失蹤,嚴宗明藉此騰飛,朝堂大臣曾經說過,若是軍師再不出現,嚴宗明將取而代之。”
“自古臥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我朝皇上不擔心南城嚴氏叛亂?”楚容的認識中,皇帝都是心眼針尖小的,容不下有人大出風頭,前面一個神秘軍師,聲名赫赫,叫她這等小山區的小農女如雷貫耳,現在又一個冒出頭來,還取而代之,接受大成百姓愛戴,難道皇上不會心生釘子,恨不得除之後快麼?
你南城嚴氏是什麼居心,竟然養出這麼一個詭譎多變的軍師?
楚開霖一臉古怪,莫名其妙盯著她看了半天,屈指,在她頭頂重重一敲:“胡思亂想什麼?大成嫡庶分明,血脈正統才是眾人擁護,軍師再聰明絕頂,頂了天也就是封侯拜將,難不成還能…不成?那張椅子,有資格坐上去之人,寥寥無幾,但絕對不會是外姓人。”
楚開霖為什麼說得這麼肯定?楚容不敢問,小哥哥打人還是很疼的,明明弱不經風!
齜牙咧嘴,捂著腦袋一臉控訴,終於是忍不住,直接將他撲倒,小爪子這裡掐掐,那裡撓撓,得寸進尺大概就是如此。
小哥哥只會敲她頭,拿手指,拿書籍,卻不會真的動手揍她。
這就是楚容的底氣。
兩兄妹鬧成一團,馬車外面,隊伍得到放行,已經順利進了城。
“將這兩個沒有眼色、沖撞了少城主的人拉下去殺了,我少城主尊貴無雙,豈是你們兩個小小士卒能夠得罪的?在場的所有人也給本將軍記住,再有下一次,一律格殺勿論!”城門口,一將軍朗聲說道,聲音之大,叫城裡城外的百姓都清楚聽入耳中。
原來,他們久不露面的少城主竟然是這樣霸道強勢之人。
這下子可不好了,城主寬厚待人,南城人無一不以他為榮,但人都有老去的時候,城主老去自然有少城主繼位,只是,這樣動不動就殺人的人,真的能夠守護一方天地?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要是、要是城主還有另外的兒子就好了…
就在這時候,溫大叔去而複返:“咦,這是幹什麼?兩個小兵為何被抓起來了?”
“裝模作樣,要殺人了,還裝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一沖動百姓脫口而出,下一刻面色慘白,就怕被當場殺了。
溫大叔聽在耳朵裡,心下駭然,原來三公子所言竟是成真,面露錯愕:“殺人?為何殺人?殺了誰?兩個小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