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楚容咕嚕咕嚕只叫的肚子將她再也睡不下去,鑽出溫暖的被窩,喚醒了疲憊而睡得沉沉的楚雲,道:“姐,姐,醒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楚雲揉著惺忪的眼,帶著濃濃的鼻音,一手將她拽回被窩裡,拿被子包裹好,拍了拍道:“乖乖睡覺,別鬧…明日那小子還來,我決定拿雞糞砸他!”
也許睡迷糊了,楚雲竟然說出了這些話,叫楚容有些驚訝,要知道這位小姐姐一直溫柔甜美,偶爾的小壞只讓人覺得是孩子愛玩的天分。
竟然要拿雞糞砸他?
楚容想笑,卻是憋住了,這樣也好,她還擔心嚴卿神經的定親方式叫小姐姐心裡有陰影。
打打鬧鬧其實挺好的。
隨即收了笑容,換上陰沉,既然訂親之後很難更改,那麼就他好了,他日心有二心,就去死吧!
小心扒開楚雲的雙手,再次爬出被窩,冷風鑽入脖子,楚容縮了縮小身軀,抓了衣裳套在外面,這才急匆匆跑了出去。
跑起來就不冷了。
一陣冷風呼嘯而過。
楚容直奔大山,並且順走了家裡的一口經常用的小砂鍋,那是給四叔楚長海開小灶用的。
打著哈欠,擦去眼角的淚水,楚容瞪大眼睛盯著火堆上咕嚕咕嚕冒泡的雞湯。
白日那隻兔子,終究還是換成了野雞,去毛解剖,下鍋煮湯。
楚容邊品嘗雞肉,邊注意時間,直到天色矇矇亮,那些已經盡量小塊的雞肉才堪堪咬的動,嘆息了一聲,暗罵自己沒用,楚容滅了火,小心拿了布將小砂鍋纏起來,這才抱著小砂鍋往家裡跑。
整個香山村已經醒來,白色煙霧嫋嫋婷婷,陣陣飯香叫人胃口大開。
沒有詢問,孟氏只是看了楚容片刻,便拿了小碗,幾個兄妹一人喝一點,留小半碗準備給楚長河和楚開霖伴著稀粥吃。
“小妹,這肉真難吃。”楚開墨皺著眉,感覺牙齒都快崩了。
然而,這話說完,小臉皺了起來,眉頭更是苦澀非常,咧開嘴,一顆帶血的門牙掉了。
“哈哈!報應!看你還嫌棄!哼!”楚容得意了,看著缺了門牙的楚開墨哈哈大笑,五六歲的孩子已經開始換牙,而她,還在長牙。
楚開墨要哭不哭,忐忑道:“大哥大哥,我牙掉了!”
聽說牙齒沒處理好,一口會長一口難看的牙齒,比如牙齒長出唇口!
楚開翰看了他一眼,埋頭吃肉,模糊不清道:“我聽到了,現在去扔掉牙齒,記住了,站直了身軀,一定要直直的,然後扔上爹孃那張大床頂上。”
這種古老的大床是有遮頂的,上面用於放置東西。
楚開墨嚴肅點頭,因為他知道,站不直,扔歪了,以後的牙齒也會跟著長歪了,為了以後不長一口淩亂如狗啃的牙齒,楚開墨顧不得吃東西,徑直走到床邊,站得筆直,然後捏著牙齒扔了上去。
楚雲好笑得的看了楚開墨一眼,看他扔上去還站了好一會,似乎在確定牙齒有沒有扔歪了,隨即想到昨夜半睡半醒之間彷彿看到自家小妹,摸了摸楚容的腦袋,歉意道:“小妹昨夜是不是叫我了,我睡得太死了,還以為是做夢。”
想吃肉想得做夢。
楚容搖頭,一本正經道:“姐,你做夢呢,我並沒有叫你,真的。”
那小模樣叫楚雲樂了,噗嗤一聲笑了,道:“嗯,我知道了,我只是做夢。”
沒多久就聽到劉氏習慣性的大叫,一家人急急忙忙吃掉雞湯,丁點都不剩下,緊接著濃鬱的藥材苦澀氣味取代了香噴噴的雞湯味。
之後便是各奔東西,各自忙碌。
楚容還小,不到幹家務的年紀,因此,頂著周氏吃人的眼神,昂首挺胸,大步離去。
這一次,直接來到了夜燃城家裡,麻煩了人家那麼多次,總得有點表示,因此,楚容還帶走了家裡雞窩裡幾顆剛下的蛋。
至於身後劉氏的破口大罵,抱歉,她聽不到。
這並不是楚容第一次來夜燃城家裡,坐落山腳下的石頭屋子,是村裡少有的富裕之家,楚容蹙了蹙眉,有些不明白,明明不受村裡人歡迎,也極少與人交流,那麼這間屋子是怎麼的?
搖了搖頭,甩去莫名其妙的疑問,邁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