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小奸詐也許能走出一番功績,但草根崛起太困難了,出身現代豪門,清楚的知道當中的彎彎繞繞,無人周旋,簡直就是生了鏽的齒輪,難以轉動。
還有三哥啊,那個孩子現在還不會怎麼樣,以後躺著的時間多了,就會胡思亂想,覺得對不起全世界,覺得自己是第一大拖累,然後積鬱成疾,再然後早殤…
再然後就是爹爹楚長河,一輩子抑鬱寡歡,縱然為了孩子們不敢去死,但一輩子對他來說太長了,是放不下的牽掛,也是除不去包袱!
最苦的自然還是女人,楚雲還好,女人出嫁就是新生,孟氏就要泡在苦水裡一輩子了,擔驚受怕楚開墨在外面出事,憂慮小兒子想不開哪天就去了。
這是…楚容看到的未來,雖然有些模糊看不清楚。
但這一家子太慘太慘了。
此時得楚容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所看到的未來沒有她自己的絲毫影子。
……
清雅僻靜之院落,一少年面容如水平和不起波瀾。
手執一本黑皮線編書,瑩白如玉的手指於陽光之下反射著光芒,雪白長袍加身略顯空蕩,公子,似乎有清減了。
尚華老氣橫秋的嘆了一聲,低頭看到手中的籃子,眸光帶了些許光芒,也許這東西能叫公子開懷呢。
這麼想著,尚華步伐帶了輕快,匆匆跑到段白黎身旁,低下頭,餘光瞥見那張臉白了三分,彷彿透明瞭一般,心口抽疼。
“可是有事?”段白黎沒有回頭,視線兀自落在書本上,之上墨跡很新,墨香餘韻清晰,明顯是不久之前剛剛謄寫的。
尚華忙道:“公子,三裡鎮送來了東西,是一種月餅,名字叫冰皮月餅,是素菜蘑菇餡的,不是甜的。”
他家公子不愛甜食。
段白黎終於投以視線,道:“下不為例。”
尚華心有忐忑,聽到這句話立刻眉開眼笑,道:“公子,尚華知道了,下次一定徵求您的同意,實在是那老頭兒太煩人,說什麼冰皮月餅滋味不同凡響,趁涼了吃最可口,這不,累死了好幾匹馬才送來的,公子要不要嘗嘗看?”
段白黎面不改色,手中書冊擱置桌上,探出素白手指就要去揭開那籃子,隨即微微蹙眉,手指頓住,下一刻籃子被狠狠打翻,色澤俏皮的小月餅從籃子裡滾了出來,緊接著一隻繡著精緻祥雲的小靴子踩了上去,還用力碾壓了,直接將裡面的蛋黃碾成了碎渣。
“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沒了娘親!叫我得了一個後娘!你滿意了麼?你不是我大哥!你是殺人兇手!你賠我娘親!”五歲的孩子其實很小,眼中看到的也很小,但他們直接,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小公子!”尚華驚叫了一聲,忙去看公子的臉色,卻見公子面色如常,如水溫和的視線卻始終落在那碾碎的蛋黃上。
尚華心口一抽,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他知道,公子又冷了幾分,身上的仙氣更濃鬱了,整個人散發著與紅塵俗事格格不入的飄渺欲仙。
他真擔心…公子就這麼出家去!
“小公子你太過分了!你想知道真相可以去查!公子費盡心機將你找到帶回來,你就這麼對待他?他是你嫡親大哥啊!”尚華氣得哆嗦,若是別人的熊孩子,絕對拎起來狠揍一頓,但公子疼愛的弟弟…不敢下手。
“才不是!才不是!他不是我大哥!那個女人說了,這個…野種!對!這個賤種與她勾結,這才順利上了位!”小孩子口不擇言,根本不知道這話的份量。
段白黎猛然抬起臉,平靜的臉上叫那孩子臉色白了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望月,你…不要大哥了麼?”
尚華眼淚唰的留下來了,他的公子啊,一輩子就這麼點牽掛,現在這牽掛卻成了索命的白綾!
“你不是我大哥!我沒有野種大哥!”小孩子崩潰大哭,轉身就跑,留下一地的殘渣剩沫。
“公子,您為什麼不解釋?”尚華雙眼通紅,臉上淚痕觸目驚心。
段白黎身軀一鬆,整個人縮入寬大椅中,更顯身軀單薄:“他人言說,不如自己追查,五歲的世家子,沒有資格任性。”
“把完好的月餅撿起來,送於我房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