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葉燃城只是個十歲的孩子,那也是個男的。
劉氏老母雞護崽子一樣擋在楚春燕面前,面帶怒氣的瞪著葉燃城道:“把包袱留下,這東西一看就是我們家的,你一個到別人家玩耍的孩子,可沒拿別人東西的道理,還有,十歲了,可不是小屁孩子,不務正業就知道到處瞎胡鬧,將來沒多大出息,沒得帶壞了我們家的孩子,以後不要在來我們家!”
楚容昂著頭,滿臉不贊同:“奶,燃城是我請回家玩的,謝謝他幫我撿幹柴,他可厲害了,一支木材過去,咻的一聲,一隻兔子就死了!”
劉氏似乎愣了一下,隨即道:“你說咻的一下,兔子就死了?”那他們家是不是以後都能吃到肉?那麼這叫什麼城的的確不能趕走。
楚容笑了出來,重重點頭道:“對,沒錯,燃城超級厲害,就那麼一搭弓箭,咻的一聲,殺死了一隻大肥兔子,他還殺過老虎呢,可厲害了厲害了!”不怕死就招惹他,虎都敢殺何況人?
劉氏果然駭了一下,拖著身後的楚春燕退開了好幾步,老太太臉上微微發白,道:“你,你走,我們家的事和你沒關系,快走,以後也不要來了!”
楚容暗笑。
周氏一急:“娘,那包袱一看就是我們家的,怎麼能讓他帶走?我剛才還聽到銅板磕碰聲了,可多可多銅板了!”
葉燃城虎著臉,學著他爹一邊的嘴角勾起,雙手環胸,眼睛微微眯起,道:“這位大嬸是什麼意思?我拿了你們家的銀子?你腦子沒被門擠著吧?那可是銀子?我嬸子家正是缺少的時候,會送給我?”
周氏嚇了一跳,拍著胸脯梗著脖子,道:“為什麼不會?你們是一夥的!拿走了還可以拿回來!我親眼看到你們在城裡賣月餅,賺了不少銀子,裝得就是這個布口袋!”
葉燃城怔了怔,下意識扭頭去看楚容,眼神裡寫滿了:怎麼辦?
“燃城,你還是說實話的,好孩子是不能說謊的!”楚容嚴肅著臉凝視葉燃城。
葉燃城一臉懵逼:“……”嘛意思?
楚容微微一嘆,搖頭晃腦道:“大伯孃你是不知道,葉叔叔就要回家了,說是打老虎去了,我說不相信,燃城就帶我去看老虎的皮,可大可大了,還能聞到血腥呢,彷彿看到一隻活生生的大老虎!”
葉燃城重重點頭,哪怕他不知道小不點是個什麼意思。
楚開翰卻是看出來了,接話道:“就是這虎皮,現在在燃城背上呢,要不是葉叔叔看得緊,說什麼誰動了他虎皮,他就找誰拼命,燃城都像賣了它,畢竟虎皮值錢啊。”
“虎皮?那可是值錢了!”周氏一激動,面色微微漲紅,火辣辣的視線盯著那包袱不放。
劉氏卻是知道,他們口中的葉叔叔正是村裡那獵戶,聽說打獵技術很好,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
“娘,娘,虎皮啊,虎皮做成襖子壓箱底,一定很有面子,方圓百裡的姑娘都比不上我,娘,我想要…”楚春燕眼睛亮亮。
劉氏卻是咬牙拒絕,道:“那戶人家兇狠著呢,你沒聽小崽子說‘誰動他虎皮就找誰拼命’麼?你娘我這幅老骨頭可經不起拆!”
楚春燕一臉失望,隨即恨恨的瞪著楚容,要不是這小東西,她怎麼會剛看到希望就熄滅?
周氏也想要虎皮,卻更害怕葉老爹,畢竟那可是獵戶,手染鮮血,還是通緝犯,說不定會因為惱怒而動手殺人!
“娘,您不是要將二哥一家搬回去麼?不相幹的人趕走了就是,可別耽誤了時辰,爹還等著呢。”楚老三楚長湖小聲開口道。
劉氏虎軀一震,猛然一拍額頭,是了,她的目的可是一顆搖錢樹,忙露出自認為和藹可親的笑容:“孟氏啊,娘看著,你們養傷也夠了,就搬回去了,屋子還給你們留著呢,有什麼事一家人在一起也好搭把手,你說是不是?”
孟氏猶豫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頭,且不說同不同意已經不是她說的算了,畢竟是長輩,說的話只能聽從,就說這屋子實在太破,秋天來了,冬天還會遠麼?到時候一家人才是最艱難的時候!
“謝謝娘,我們搬回去。”
楚開翰、楚開墨、楚雲、楚容,四個孩子面面相覷,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小算盤,打得啪啪直響,這個冬季也許比以往難一些,但絕對不會太難。
只是孟氏始終將他們當成孩子,縱然心有小聰明,孩子就是孩子,不長大,永遠頂不起一個家。
最終,一家人還是被搬了回去,還是原來的屋子,多了幾分溫暖,卻也多了一絲沉重。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麼娘就不說兩家話,這不是今天中秋麼?你嫂子看見幾個孩子在街上賣月餅麼,而且賣得不錯,我們家從來不會打孩子自己賺的錢的主意,但本錢得拿回來吧?孟氏你也別否認,孩子那麼小,身上能有幾個銀子?一定是你給的,娘也不要多,就隨便給個十兩銀子,老二還要吃藥吃飯,這還得娘來張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