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為身後那火雞實在太可怕了。
全身黑紅的羽毛炸了開,長頸光禿,紅豔無比,兩只翅膀微微張開,邁著粗長的腿,繃緊了長頸,逮著少年一陣瘋狂追擊!
四面八方看熱鬧的人很多,出手解救的人也不少。
“這位可是城裡的秀才老爺啊,可千萬別叫他對我們香山村有陰影!”一些婦人,邊笑邊拿著木棍幹柴之類的在後面驅趕。
“可不是,楚家那丫頭也是個有福氣的,得這麼俊秀的秀才老爺看上了眼,今天就在寫婚書呢!”
“哈哈!也不知道袁家人都去了哪裡,這火雞都跑出來了,他們卻看不到影子。”
“我知道,一大早上的,聽說是因為一隻母雞,袁家那老太太摔折了腰,全家人正送她去城裡看大夫呢!”
“呦,摔折了腰?這可是大事啊,沒準下半輩子就要躺床上度過了,真是造孽啊…”
村子裡的長舌婦愛好也就這一點,說說別人的是非,再被別人說說是非。
楚春燕已經快哭瞎了,本來男方前來寫婚書下聘,她一個女子不該出現的,可是聽說未來夫婿被一隻火雞追得狼狽不堪,所有的嬌羞都忘了,急匆匆跑了出來。
然而,她只是弱弱的小女子,又因為大好的日子,一身長裙費盡心思,煞是礙手礙腳,根本跑不動。
焦急的抓著劉氏,淚流滿面,面容蒼白:“娘,怎麼辦?莊公子不會有事吧?”
莊公子,莊南啟,正是楚春燕未來的夫婿、此時正被火雞追著滿村子跑的少年。
劉氏怒道:“那還是袁家老太婆,定是知道了今日我們的大好事,才呼吸全家離開,並且上城裡去,說什麼陪那老太婆看傷,依我看,躲開責任才是真的!”
一旁的周氏憋著笑,勸道:“這袁家人的確不像話,偷了我們家的母雞不承認,現在還放火雞驅趕我們的客人,要是這樁婚事不成,都是袁家人的罪孽!”
“你閉嘴!胡說八道,老孃剪了你舌頭!”這蠢婦,敢詛咒她的閨女,就該活活打死!
劉氏怒瞪周氏,一臉兇狠。
周氏忙討饒,低聲下氣的賠罪。
楚春燕氣得直跺腳,心裡將袁家恨到了骨子裡。
很快,下地的男人問聲而來,拎起鋤頭,一臉兇悍的朝著狂奔的少年而去。
楚容和楚鳶人小腿短,等她們倆追上來的時候,火雞追人事件已經接近了尾聲,楚春燕絞著帕子掩面而哭,楚長江拎著鋤頭,一臉怒火。
而地上,一隻又高又壯的大火雞悽悽慘慘的躺著,一鼓一鼓發出了尖銳的聲音。
“這就完了?”楚鳶一臉失望,興奮光彩也黯淡了下去。
楚容也暗道可惜,沒有親眼看到那火雞追人的熱鬧場面。
那邊,癱坐在地上猛緩過氣來的莊南啟俊俏臉上浮了幾分尷尬之色,翩然站起,輕拍身上塵沙,耳尖子紅得滴血,卻是溫文爾雅的拱手行禮,道:“南啟多謝叔伯嬸子們出手相救,請受南啟一拜。”
眾人急忙讓了開,連道不敢,開玩笑,這人身上可是有功名的,見官不跪,沒道理見他們這些泥腿子行禮,哪怕是為了感謝。
楚容嘖嘖兩聲,這小姑父也是個人才,他的落落大方、坦蕩灑脫,倒是將狼狽不堪輕而易舉掩了去。
畢竟他是個,讀書人啊,在泥腿子眼中神聖高貴,沒有人願意得罪他,加之謙謙君子風範,更是贏得泥腿子們喜愛,既是喜愛,自然不願意汙了他去。
只是…
這定親怎麼這麼快?還沒相親呢,怎麼就要寫下婚書了?難不成私定終身了?
可一個最是注重禮儀的讀書人,怎麼可能越矩?
將旁人閑話收入耳中的楚容滿心疑惑。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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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雞這種生物的確可怕,雪三千可是親身被追著跑的,腦袋光禿禿的火雞、全身羽毛炸開,發出長串嘹亮而急促的‘咯咯咯’叫聲,伸長了脖子追著跑,簡直不要太可怕了!
聽大人說,紅了臉的火雞可以殺了吃肉了,不過雪三千沒吃過,因為太醜太可怕,沒敢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