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岸。
海潮退去,浸泡在海水中的沙灘,滯留著大量貝殼、海星、螃蟹等海鮮,已經有漁民開始來打撈海鮮。
李斯特騎在驪龍馬背上。
看著一大群人赤著腳在沙灘上忙忙碌碌,他們在忙著連線繩子,幾乎把小鎮所有的繩子都找來,擰成一股繩。
科斯托潛水摸到沉船的位置,將繩索套在沉船的龍骨上面。
再游回來,對眾人招手:“拉!可以拉了!”
幾十名農奴,像是伏爾加河上的縴夫,邁著沉重的步伐,瞬間將繩索繃得緊緊地。他們在高爾泰的指揮下,喊著口號,使出力氣:“一、二、三!”
一、二!
三!
口號聲一陣一陣。
繩索勒緊他們的肩膀,隨著他們身體的節奏,舒緩、緊繃。一步一個腳印,將腳深深陷入黃沙中。他們有的是半百老人,有的是年輕少年,做著同樣的工作。衣服破破爛爛,臉龐黝黑,頭髮貼著額頭,汗水在滴落。
他們真的很像伏爾加河上的縴夫。
但他們並不是。
列賓的名畫《伏爾加河上的縴夫》,李斯特看過,語文課本書上就有。畫中縴夫常年在河邊拖船,生活將他們摧殘的麻木不仁。鮮花鎮的這些臨時工縴夫,臉上卻有著笑意,即便頭頂驕陽似火。
因為這一趟縴夫工作,每個人可以獲得一個銅板的收入。
從偉大鬱金香堡來到於此的領主大人,慷慨仁慈,為他們帶來充足的食物和叮噹作響的銅板,甚至是銀幣、金幣!
生活,從未有過如此充滿希望。
“一、二、三!”
“用力!”高爾泰在一旁大吼,“你們這群懶惰的傢伙,都沒有吃飯嗎!”
海面上,科斯托不斷下潛、浮出,高聲叫喊:“加把力,船身已經拔出來了!再加把力,就要把船頭拉出來了!”
幾次口號聲落地。
科斯托再次高聲叫喊道:“成功了,沉船成功拔出淤泥海沙中!”
拔出來之後,縴夫們愈發從容,輕輕鬆鬆將破爛的沉船,一路拖拽著,拉上海灘。這艘長滿綠藻的沉船,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桅杆只剩下一根,還是斷掉的。船身到處都是漏洞,不時有螃蟹從裡面爬出來。
“大人,沉船打撈上來了!”高爾泰興奮道。
科斯托也湊過來:“老式的雙桅橫帆船,看這個造型,應該是一百年前的船隻。領主大人,這應該是藍寶石大公國的船隻,一百年前只有大公國才能建造雙桅橫帆船。”
李斯特騎在馬上,繞著沉船轉圈:“一百年前的沉船麼,那麼,它是一艘商船?還是一艘戰船?”
“應該是商船,船艙有密封,是運貨使用。”
“那還等什麼,高爾泰老師,讓人將這艘百年前的貨船拆了,我要看看它的貨艙裡,有遺留下什麼東西。”
“如您所願!”
造一艘船很難,但拆起來很快,片刻後,船艙就被砸開。有巡邏隊員鑽進去,拉出來一些已經被海水浸泡壞的布料,還有一些穀物殘骸。這大概是一艘販運布匹和糧食的商船,不知怎麼就沉沒了。
“難道沉船寶藏,就這麼一點東西?”李斯特表示不相信。
果不其然。
一名巡邏隊員忽然叫喊起來:“有箱子,這裡有幾個箱子,完好無損,鎖還沒被開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