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上午,鄆王衝以王宗濋為首的這些軍中蛀蟲們發飆的時候,他們還很不以為然,認為這位殿下還是太過天真,眼下這種世道還有幾個人想做事,還有幾個人在做事?
整個朝堂上下,從當朝宰輔到小官小吏,哪一個不是隻為了利益,哪一個不是嘴上忠君愛國,手上收拿卡要?!
更何況,他們禁衛軍體系本就是最不受朝廷待見的武將們,一直都處於很邊緣的地帶,像戶部、吏部那兒哪個不是吃得滿嘴流油、腰纏萬貫?哥幾個拿的加起來,可能還比不上戶部一位普通官員的拿的多呢?!
憑什麼?!
他們這一句理直氣壯的憑什麼,在今天凌晨夜裡鄆王趙楷這一實打實的戰績面前,土崩瓦解了!
儘管他們大多不學無術,在軍事方面上的能力基本為零,但要說精明方面,卻一個賽過一個。
這一戰,讓鄆王在禁衛軍樹立了威信,更在朝堂上下有了莫大的聲望……
以王宗濋為代表的禁衛軍軍中高層蛀蟲們,意識到了危險,這才這麼早就讓王宗濋這位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的,趕了一個大早過來和官家訴苦投訴打小報告,為的就是想讓鄆王殿下不要瞎搞,還是從前那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不行嗎?就一定要搞事情嗎?!
可在真正和鄆王殿下當面的時候,王宗濋這慫貨卻理直氣壯不起來了……
“官家可知,這位王指揮使這幾年在軍中貪墨了多少兵血糧餉?!”
趙楷冷冷地掃了這廝一樣,轉頭看向了身前的趙桓,憤然道:“我核算了一下明面上的賬目,缺額足有十萬貫之多,這還只是在賬目上能算得出來的,額外的,臣弟還在核查……”
十萬貫?!
就是身為大宋皇帝,趙桓這一刻也忍不住呼吸一滯,若是他還是皇太子的時候可能不覺得這十萬貫有什麼,也才十萬貫嘛。
然而,當他登基為皇帝開始當家做工具人……額,是當家做主了,才知道這到底是多大一筆錢。
特別是對於眼下的朝廷而言,那真是這裡缺錢,那裡要錢,每次上朝廷議戶部尚書梅執禮就衝他哭訴,說戶部怎麼怎麼沒錢,要知道城中禁衛軍士兵們的俸祿,已經兩個月沒發放了!
嗯,朝廷此時是真的沒錢,特別是今年年初到現在一直處於戰爭狀態,除了江南各路的稅賦上來了,北面如河東、河北、京東幾路的都沒有正常收上來,至於陝西路那邊……
呵呵,那邊可是大宋的吞金獸,每年大宋收上來的稅賦至少有一大半都填裡面了,不過好在陝西各路的軍隊也爭氣,給大宋的軍事力量保留了最有力量的一支。
“王宗濋!你好大的膽子!!!”
這一刻,老好人趙桓也發怒了,猛地一拍桌子,王宗濋嚇得直接跪到了地上!
“你可知道,這犯的可是死罪……”
“官家饒命,官家饒命!臣,臣……”
王宗濋嚇壞了,咱大宋刑不上的那是士大夫們,可不是他們這等五大三粗的武人,這會兒他是完全可能被直接推出去砍了腦袋的,但這一刻心有怨氣的他,還是說出了未來名揚天下的一句話——
“臣只,只是做了我朝堂上下所有官員都會做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