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這個病,你也能治嗎?”肝囊腫的病人用審視的目光,觀察著凌然。
凌然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問:“你有在本院做過核磁共振嗎?”
“做過。”病人點頭,又道:“我片子也帶來了。”
說著,他立即從隨身攜帶的一個編織包中,取出了大開本的核磁共振圖片。懷疑歸懷疑,畢竟是在雲華醫院的診室裡,患者還是頗為配合的。
凌然接過來,又對旁邊的呂文斌道:”把他的原片調出來。”
“是。”呂文斌應了一聲,趕緊在電腦上操作起來。
在雲華醫院裡拍過的核磁共振,原片都是存在病人的名下的。相對於病人自帶的一張核磁共振片,醫院伺服器裡儲存的核磁共振片要完整的多。
凌然先是看了病人拿來的核磁共振片,再轉過頭去,呂文斌也就將原片調出來了。這個步驟他是很熟練的,差不多已是凌然做手術的必備操作了。
從螢幕裡,凌然很輕易的看到了病人的囊腫的位置和形態。
“已經有腹腔積液了,需要儘快做手術了。醫生之前就有建議你手術吧?”凌然看看對方,道:“建議你現在就住院,然後重做核磁共振。”
病人卻是看看凌然,搖頭道:“我還不太想做手術,能不能再保守治療治療?”
“那也要住院。”凌然道。
“住院的話……我再考慮考慮。”病人還是看著凌然的年齡和臉,有些不太相信。
門診比起急診的病人,就更不遵守醫囑了,凌然遲疑了兩秒鐘,轉手拉出了虛擬人。
幾秒鐘後,被橫刀截開血流一地的虛擬人消失了,凌然吁了一口氣。從結果來看,對方的肝臟情況與他判斷的相一致,基本處於必須手術的狀態了,不過,也並不是特別緊急就是了。
“建議你在一兩個月內做手術。”凌然停頓一下,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會下滑,需要時時注意,最好儘快入院治療。”
“好,我知道了,那醫生你忙著。”病人假客氣著,快步從診室裡離開了。
呂文斌就像是看走失的顧客似的撇撇嘴:“得,這種樣子的,多半是不會回來了,凌醫生,咱們做門診,天生有劣勢啊。”
雲醫的規則,哪個治療組收下來的病人,哪個治療組就負責治療,所謂收治收治,就是這麼個道理。
不過,因為病人與醫生的種種利益掛鉤,所以,收治病人並不能算是一種義務,而更應該看做是一種權力。
治療組想要多做手術,就要多收病人,對於正常的治療組來說,門診是收人的最好途徑了。
除此以外,就是依靠急診科轉診的病人了。
國內的醫生為什麼咖位極高的情況下,還經常出門診,通常也是因為類似的制度。大咖們不光是為了自己收病人,也是為了治療組內的小弟們收病人。
小弟們自己坐診是收不到病人的,至少收不到那麼多符合條件的病人。
因為醫生之間其實也是有競爭的,就好像適合切肝的病人,平均每年誕生的就是那麼多,大家都是奔著好醫院和大佬去的,剩下的才會找底下沒名氣的副主任主治的看病,醫生需要的是穩定長期的病源,不能總指望傻孩子撞過來。
如馮志詳教授那樣的醫生,放在國外,可能只接受同行轉診的某一類或幾類病人了,但在國內,卻依舊要出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