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把你們的克氏針拿出來看看。”凌然檢查了黃茂師箱子裡的克氏針,點點頭,問:“免費?”
“是。我們有廠商推廣的名額……”黃茂師連忙介紹情況。
凌然選定了常用的型別,再向劉護士點點頭,道:“麻煩你讓人給清洗消毒,一會備用。”
“好的。”劉護士熟悉的招招手,帶著黃茂師就走。
醫院裡的醫護人員,早已熟悉了醫藥代表的存在,包括手術室裡,也少不了醫藥代表來來往往。
尤其是用量較少的耗材,往往就是醫院或醫生一個電話,就有醫藥代表送過來。
在地方三甲以下的醫院裡,帶著手提箱的醫藥代表,就像是移動的耗材庫醫院自己建不起耗材庫,或者耗材庫偏小,就透過這樣的方式,以做補充。通常是頭一兩天通知醫藥代表,第二天由醫藥代表送來耗材,再由護士們清洗了送上手術檯。
不過,對於克氏針這種,便宜的只要百十塊錢,貴的也就是千兒八百塊的東西,通常就只能是存在醫院耗材庫了。
人家醫藥代表也懶得送。
當然,就像是鋪巾一樣,凡事總有例外。
醫藥代表們現在想盡辦法的要靠近凌然而不得,別說是帶著克氏針來手術室了,就是帶個針頭過來,只能能湊到凌然身邊露個臉,黃茂盛都甘之如飴。
差不多時間,病人也被推了進來。
蘇嘉福首先站起來做各項檢查,再行麻醉。
呂文斌、餘媛等人就忙忙的開始鋪巾。
凌然則是俯身檢查和評估病人的傷口情況。
四指離斷的縫合難度本來就大,又是鞭炮的炮炸傷斷指,在手部傷情中,也是明確的複雜傷情,縫合起來的難度很大。
最困難的地方在於,小病人的手指有面板缺損,還有動脈缺損.
凌然一邊觀察一邊思考著,又取了剛剛拍攝的x片閱讀。
看了一會兒,凌然搖搖頭,道:“給王海洋主任打電話吧,這個手指你們做不好,血管太細了。唔……示指可能要放棄了。”
示指是醫學上,對食指的稱謂,也是本次炮傷最重的部位,不僅骨頭炸碎了,中間的面板、肌腱也都大量的碎裂和燒傷了,一會兒細清創的時候,可能都要剝離開。
呂文斌和馬硯麟面露失望,他們倆人是跟著凌然做最久的,也是做最多次斷指再植的,今天要是同時開兩臺手術的話,兩人是有機會做主刀的。
不過,手指的血管本來就細,小孩子的血管就更不用說了,炮傷又如此複雜,呂文斌和馬硯麟也都沒有信心能做下來。
“再把實習生們也都叫來。”凌然再叮囑一聲,再重新回頭看片。
主刀和助手的一個巨大區別,就在於主刀決定著手術的走向。
一臺成功的手術,在上手之前,主刀就必須爛熟於心,構思好每一個步驟,水平高一點的,還要考慮好如何處理意外情況。
當然,同一個術式做的多了,同樣的考慮做的多了,意外情況的處理經驗多了,術前的步驟是可以省略許多的。但是,看影像片終歸是不可少的。
“沒有拍核磁共振?”凌然揹著手術檯問了一句。
餘媛道:“核磁共振機在清潔……”
&nrsa爆發,各個科室都不能倖免。
凌然無奈道:“好吧,x光也基本能看得清楚了,王海洋主任還有多久到?”
“三分鐘。”
“那就等等,簽字都簽好了嗎?”
“雙份簽名了,小孩子的父母離婚了,母親目前不在雲華市。他的父親和大姑簽字的。”餘媛細心的解釋了兩句。
凌然“恩”的點點頭,繼續看著病人的傷口思考。
呂文斌則是撥開鋪巾看了看病人的臉,才道:“這熊孩子也就八歲,九歲的樣子吧。”
“七八歲,狗都嫌,不是沒道理的。”左慈典道:“我們以前在鎮衛生院的時候,各種急診裡面,這個年紀的熊孩子是最神奇的,我見過吃土拉肚子的,還見過嘗自己屎的……”
“為什麼要吃屎?”餘媛難以置信。
“熊孩子的說法?他說家裡人天天喊臭狗屎臭狗屎,他就想嚐嚐狗屎是不是真的是臭的?”
房間內眾人都被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