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好吧,但是,你們的新人醫生,很醒目啊。”上田勇仁心裡想的是帥,但是,不知道怎麼,他有點說不出這樣的詞了。
潘華“哼”了一聲,沒有回應。
與此同時,凌然正好完成一組縫合,抬頭看了看兩人,再點頭致意。
潘華也禮貌的點點頭,互相都沒有說話。
凌然繼續低頭做事。
他今天做的是一例切割傷的tang法縫合,患者兩個手指被整齊的削開,屈肌腱、神經、血管齊齊斷裂,可以說是較為嚴重了。
屈肌腱損傷其實總共就四種形態,切割、撕裂、擠壓和挫傷。
相比之下,切割傷較為單純一些,不像是擠壓傷之類的,往往伴隨骨折等問題。但越是這種單純的手術,就越考驗技法。
上田勇仁換到凌然的斜對面,好看清無影燈下的傷處。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嫻熟的縫合技法,以及清晰的暴露面。
上田勇仁眨眨眼,就見食指的肌腱縫合了一股線,再眨眨眼,又縫合了一股線。
“嘶……”
上田勇仁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問潘華:“真的是新人?”
“看臉。”潘華的語氣淡然,心中卻是一片駭然。
他是屈肌腱縫合方面的專家,還清楚的記得此前看到的凌然的操作場景。
那時候,他身邊還是慶應私塾大學醫院骨科副教授橋本四郎……
當時,兩人就已經覺得凌然的操作很不可思議了。
可是,再看凌然此時的操作,潘華心中更是有驚濤駭浪掀起。
給他印象最深的不再是凌然超牛的縫合技法了,儘管那縫合技法依舊是許多醫生做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但就潘華的認識來看,凌然對手部解剖位的認知才是最令人想不到的。
tang法縫合的過程中,縫線是繞著手背來走的,這樣能避開很多的重要神經、血管和肌腱,以免造成二次損傷。
上一次,凌然的縫線都是能遠則遠的繞行,可以說是沒有問題的操作,但無形中浪費了一些時間,略略的降低了肌腱縫合的強度。
當然,繞行也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潘華也是繞行的。
手背的神經血管豐富,繞行的安全收益是很高的,潘華也沒把握靠近了穿線。
而這一次,凌然卻是一副貼地飛行的模樣。
他的走針方式大膽不說,每次操作前的觸診,更令潘華產生一種錯覺:他是有的放矢,準確走針的。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潘華簡直覺得可笑。
就他近300例tang法的經驗,都不敢這麼走針……
潘華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偷摸的拿出手機,發了個簡訊出去:幫我查下凌然的手術例數。
不一會,潘華的手機振動。
他點開來看了一眼,只覺得上面的阿拉伯數字異常晃眼:482例。
“肌腱先縫到這裡,接下來進行尺神經的神經束膜吻合。擦汗。”凌然直起脖子來,稍微活動了兩下。
小護士捻熟的踮起腳,用潔白的紗布,幫凌然沾乾淨了額頭晶瑩的汗珠,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上田勇仁望著這一幕,腦海中不自覺的飄過無數的校園漫畫,不由的聳動脊背,彷彿渾身的神經都要錯亂了似的。
剛從日本進修歸來的潘華對上田勇仁倍感憐憫。在教育競爭更激烈的日本,能考入醫學院,尤其是著名醫學院的日本學生,學生時代的枯燥可想而知。上田勇仁的長相比橋本四郎要過關一些,但或許這樣,刺激性更強吧。
潘華在心裡深深的嘆了口氣,只覺得世界是如此的不公:一個天天熬夜做手術的醫生,面板還能這麼好?你丫吃激素不胖是吧。
“好的,神經束膜吻合完成,我們繼續中指的屈肌腱縫合……”
潘華又是悚然一驚:喵?喵喵?喵喵喵?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