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根肌腱清晰的暴露了出來。
就切開來說,乾淨利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方便手術視野的擴充套件。
而就凌然的切開來說,可以說是非常漂亮了。
至少,呂文斌找不出毛病來,他也不可能切的這麼好。
呂文斌只覺得胸腔很是憋得慌,想想他昨天還覺得凌然傲氣,沒想到人家是真有傲氣的本錢的。
儘管沒有人知道自己昨天的想法,呂文斌還是莫名羞愧,乾笑兩聲,道:“你這個速度,行外人都會當你開掛的。”
凌然淡淡的一笑。
“別人怎麼想有什麼關係。”霍從軍從初期的震驚清醒了過來,此時高興的嘴往後咧,就差給自己開顱了。
醫院需要的是什麼?科室需要的是什麼?科主任需要的是什麼?
不就是凌然這樣的人才嗎?
醫學之路漫漫長,那些三年練縫合,三年練切開,三年做闌尾,45歲副主任,55歲才做到主任醫師的醫生固然是醫院的骨幹,但他們就像是軍隊裡的中低階軍官,醫院非常看重和需要中低階軍官們組成的軍官團,但不需要某個低階軍官。
醫院不斷追求的單體醫師,是能做頭的醫生,所謂的帶頭人是也。
他們要麼是那些從軍官團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要麼是師從名宿的天才,要麼是天上掉下來的小寶貝。
像是中國肝膽外科的大牛吳孟超,27歲才讀完本科,10年後就登上全國外科學術會議讀論文,提出肝臟的五葉六段和五葉四段論,41歲就突破了中肝葉禁區,在普通醫生為評副主任醫師而打出狗腦子的時候,成為全國知名的肝膽外科專家,被譽為“中國肝膽外科之父”,任何醫院有這樣一名帶頭人,隨便抓一把骨頭,就能湊成天胡牌。當然,吳孟超的老師也是極厲害的,是被譽為“中國外科之父”的裘法祖,凡是中國還在職的醫生,都是讀他的書進的醫院。
“對了,凌然,我聽說你經常自己買豬蹄練手?”霍從軍突然來了一句。
“有買過。”凌然戴起了顯微眼鏡,說話的時候,手裡的頻率絲毫不慢。
“你現在還是實習生,這樣子搞不行,一個月幾百塊的補助都不夠買豬蹄的吧。”霍從軍認真的道:“練習的材料不應該讓私人出,咱們急診科暫時建不起練功房,但也應該因地制宜的為醫生們提供提高的環境。你說是不是?”
霍從軍的腦袋一轉,卻是看向了坐在圓凳上的蘇嘉福。
麻醉醫生蘇嘉福緩緩地,緩緩地站了起來,說:“是。”
“報銷豬蹄不好聽,不好弄,這樣子,你現在還沒有執醫證,你做主刀的手術呢,要麼寫我的名字,要麼寫呂文斌的名字,手術費進我的卡上過一下,我再轉給你,你也不要推辭,勞務收入,理所應當。”
凌然根本沒準備推辭,又是應了一個“是”,就專心做起了手術。
呂文斌羨慕的拉鉤都沒勁了。
在醫院裡,主刀填主任,而主任不出現的手術,手術費照例還是要給主任的,這筆錢在醫改前是很少的,而在醫改以後的外科診室,就頗為可觀了。
尤其是主刀的手術費,是助手、護士和麻醉醫生加起來的一倍以上,豬蹄是可以隨便買了,還是主任硬塞給凌然的。
呂文斌低下頭,暗下決心:tang法我學定了!
旋即,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醬豬蹄,燜豬蹄,烤豬蹄,紅燒豬蹄,香辣豬蹄,清燉豬蹄,剁椒豬蹄,紅糟豬蹄,啤酒豬蹄,發財豬蹄,玉米牛尾筍乾燴豬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