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秉不理會那個小丫鬟的哭求,仍然一瞬不瞬看著洛沁音,“把她拖下去打死。”
話是看著洛沁音說的,但卻是對那個小丫鬟說的。
小丫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進來拖了出去,直接在院子裡面打了起來。棍棒打在人身上重重的沉悶聲,丫鬟的哭嚎求救聲交織在一起,漸漸弱了下去。
蘇雲秉又一次站在了洛沁音這一邊,她為自己解釋了寥寥幾句話,他便向以前那樣選擇了相信,毫無理由的。
即使這次她罵他未出世的皇子是孽種,這“孽種”還可能差點因為她而化成一團沒有生命的血肉。
蘇雲秉看著她的眼神裡還有以往的愛意,卻不再像以往那樣熾熱,還多了一絲她看不明白的情緒。洛沁音早就察覺到了,而如今這不明的情緒又增添了幾分。
兩人依舊在無言對峙著,洛沁音沒有問他那支梨花簪子的事,怕話一出口,她辛苦維持好的一段平和又被打破。她更怕蘇雲秉的回答,那個回答,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榻上的盈夫人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兩人,虛弱地叮嚀了一聲。蘇雲秉聽到動靜,轉頭走了過去。
“皇上。”盈夫人憂心忡忡地捂著腹部,“臣妾的孩子……”
蘇雲秉按住了她想要起身的動作,放輕了語氣道:“孩子還在。”
盈夫人鬆了一口氣,嘴角浮上一抹溫柔且虛弱的笑,“嚇死臣妾了。”看了一眼正在朝她看過來的洛沁音,急急地捉住蘇雲秉的衣角,道:“皇上沒有怪罪姐姐吧?”
說著又自責地低下頭,“臣妾知道姐姐是不小心的,可能是臣妾說的話有些不妥當,姐姐聽了心中有氣才會不小心……”
“行了。”蘇雲秉出言打斷她,語氣有些冷,“今日之事誰都不許再提。”
盈夫人微愣。
洛沁音冷笑著看了一眼盈夫人裝模作樣的嘴臉,楚楚可憐。明明以前她用來對付辛寧的方式如今被別人用了,才知道是有多麼噁心。
之後蘇雲秉抱著盈夫人回了秀春院,洛沁音讓人把盈夫人用過的東西,連著那副榻一併扔出去燒了。
濃濃的煙氣剛好順著風從樂秋苑飄到秀春院,把秀春院的美人們燻得嗆眼淚。盈夫人知道洛沁音把自己碰過的東西像沾了病毒一樣都扔掉燒了後氣得紅了眼。
辛寧自從那天在街上被洛沁音“碰巧”遇見後,一連幾天都趴在屋簷下等著她什麼時候過來找她“嘮嗑”。事實上洛沁音這幾天都過得十分糟心,沒功夫把心思放在辛寧身上。
漸漸地,辛寧沒有那麼“如臨大敵”,抱著阿灰又晃悠悠出去遊蕩了。
被原奕派來的那兩個人一直盯著慕府,這天看著辛寧出去後便一直躲著慕淨的眼線跟在她身後。
辛寧照例在街上慢悠悠晃了一圈,時間差不多了便往回走。經過那家點心鋪子又進去買了一袋點心。
遞銀子的時候,那夥計在她手上不動聲色地塞了一張紙條。
辛寧手一頓,看了那夥計一眼,夥計面無異色。隨即將那紙條捲入袖中,若無其事回慕府。
回到院子,進了內室,藉著換衣服的由頭在屏風後面將袖中的紙條拿了出來,攤開。
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是原奕的字。那字型遒勁有力,張揚不失氣度,以前原奕在暖閣處理政務的時候辛寧曾多次蹭在他身邊,對他的字跡熟悉得不得了。
按下心裡的歡悅,把那幾行字看完,默了片刻。然後將紙條攤開浸在淨手盆中,字跡被水暈染,紙條被泡軟,辛寧撈起紙條,將其輕易揉碎,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然後分散扔在窗下。做得極其隱秘徹底。
幾天後,辛寧又出了一趟門,回來的時候經過那家點心鋪子,買完點心給銀子的時候以上次同樣的方法將藏在手心的字條神不知鬼不覺地遞給了那個店鋪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