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吠震天。
地釘一個接一個的拔出。
僱工們收絞長繩,撐開的上百大帳雨傘般收攏,露出褐色土壤,狼藉杯盤。
“終於撤了!”
樹冠鬱鬱蔥蔥,光柱中塵土飛舞。
丁風眠靠扶樹幹,仰頭吐出一口濁氣,排掉十數天來的鬱悶。
半個月。
整整半個月!
初時上百人,幾十匹馬,幾條老狗,零星數位有經驗,有特殊法門的銅牌、銀牌緝司帶隊。
漸漸的。
人越來越多,狗越來越壯,車隊綿延不絕。
直到五天前,幾十條精怪獵犬,幾百頭矮腳馬,幾千號人搜山。
鄉民修路,算師卜卦。
一打的金牌緹騎領頭!個個鷹目犬鼻、洞若觀火,掃一眼,昨晚上半夜不歸,跟幾個女人睡了幾次覺都給人看得一乾二淨!
昨天傍晚,丁風眠親眼所見,遼東特種飼養的海東青都出來了!
一隻白隼領十多隻金雕,盤旋天空,久久不落!
手下差點讓發現。
九死一生,難得一名鷹。
陣仗之大,匪夷所思。
這他媽的,誰熬得住?
本以為錫閤府獲了什麼上級指令,朝廷大力扶持,不計成本的使用人力物力,豈料打聽之後,狗屁!壓根沒那麼回事!從頭到尾全錫閤府的三大家族乾的好事,理由簡單到髮指。
一個狩虎或五個狼煙,換一場切磋承諾,好送自家三個小子登上更大的舞臺。
丁風眠沒什麼好說的,弱肉強食,實力不如人,單一句話送給雙方。
我**媽*!
錫閤府住了十幾年,焉能不知三傑名號?
陰、江、彭三家,三條盤地大蛇。
正巧趕上每家前後五年內,各有一個青年才俊,兩個天生武骨,一個悟性高絕,三家關係不差,互有聯姻,索性綁到了一塊“經營”,名氣大得很,倒不算弄虛作假,先有機會,再有“三傑”,悉心培養之下三人實力相當不俗。
小几十年的闖蕩和宣傳,名氣大抵來到了府之上,省之下,且離省差得比較遠。
沒辦法,誰讓南直隸不同於別省,作為兩京之一,南直隸太繁華,高手如雲,三傑想擠入這個舞臺太困難,希望渺茫。
梁渠,丁風眠亦有耳聞。
旁地不說,起碼江淮附近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十八歲的狩虎,晉升即鬥敗北庭八部之一,乃蠻族天驕哈魯汗,二十一的狩虎圓滿,何止府、省,妥妥的國之棟樑,甚至國之上,天之下!
空間上尤其不夠,需從時間上數。
兩者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三家的如意算盤打得明明白白,便是借梁渠之手,讓“三傑”向上走一步,不求勝,只求兩句誇獎,來上一句“不差”,足可登上南直隸這一整個大舞臺,繼而帶動家族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