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娘聽言,兩眼飄忽一閃。她仍舊低垂著目光,柔弱的嗓音中夾雜著委屈:“我也不知因何觸犯了那妖物,惹得他一直糾纏於我。不過這樣也好,就讓他單害我一人,也免得父母遭罪。”
步裔兮仍然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姑娘你為何不敢抬頭看著我說話?”
玢娘慌忙揚起頭來,強自鎮定坦然地看著步裔兮,但眸中依然閃過一絲心虛。
步裔兮嘴邊露出淡淡笑意:“我若猜得不錯,在你家作亂的所謂的“妖物”,與你十分相熟對嗎?”
“何出此言?我怎麼會認識他?”屈玢娘一口否認,梨花一般的雙頰“騰”地一紅。
步裔兮見狀心下明白自己言中了,繼續道:“你們不僅十分相熟,你還對他情深義厚,甘願為了他矢志不渝,哪怕拋卻性命也在所不惜。”
“你……你滿口胡言!你根本不是來除妖的,你根本不會除妖,你是騙子!來人啊!快來人……”屈玢娘雙目圓瞪,驚慌失措,衝著房門處高喊。
“你把人都喊來,難道想讓我把這些話跟令尊令堂也說一遍?”步裔兮語氣平靜,卻把屈玢娘說得一愣,“你應該不想讓他們知道真相吧?”
屈玢娘緊咬著紅唇,怔得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步裔兮緊環顧四周:“依我看,這宅子里根本沒有什麼妖邪之物,一切都是你和他聯合起來矇騙你家人的,是也不是?”
屈玢娘微微低頭不語。
“可你想過沒有,這並非長久之計。如今他們屢屢請人來降妖驅邪,你和他仍然無法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怎麼知道的?”玢娘愕然。
“方才在貴府探察之時,令堂提起了你的親事,說原本將你許給了安國公的嫡孫,無奈你病倒在床,這親事也便擱置了。我想,你怕是不願嫁到安國公府去吧?”步裔兮細細地觀察著玢娘臉上的神情變化,見自己說到最後一句之時她臉色明顯一僵,又問道,“是為了他嗎?”
玢娘沉默片刻,原無意跟外人訴出心聲,可眼前這女子竟說得句句是實,便也不想再諸多遮掩,嘆道:“是我家對不住他,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話一完,嗚咽起來,撲簌簌掉下了兩行珠淚。
步裔兮秋眸微動:“如果我能幫你們,你可願意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出來?”
“你如何幫我們?那安國公是玦王殿下母妃的孃家親戚,我爹孃一心想讓我嫁過去。”玢娘對步裔兮的話不抱希望。
步裔兮卻鏗然道:“我是戾王的幕僚,明日我可以請戾王殿下親自過來,只要你二人與我齊心,想幫你二人不難。”
玢娘心下狠狠一震,彷彿從步裔兮眼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好。”玢娘指了指床榻邊沿,“你過來坐下,我都說給你聽。”
漏箭稍移,不覺又過了快半個時辰,步裔兮方從屈玢孃的臥房出來。
輕羅不禁好奇:“姑娘,你在房裡待了這麼久,看見妖怪了嗎?”
步裔兮神秘地輕笑道:“不能說,說出來怕嚇著你!”
輕羅兩肩一聳,驚恐地眨了眨眼:“真的嗎?真有妖怪啊?”
步裔兮但笑不語,領著一眾人往正堂去找屈有致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