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忽見一個宮城城門的守衛士兵跌跌撞撞地跑進來,驚慌地喊道:“報!報告城主,有一隊人馬突然襲擊我宮城城門,我方拼死抵抗,守城的衛長壯烈犧牲。無奈雙方實力懸殊,守城的衛隊幾乎全軍覆沒,卻無法阻止敵方攻破城門,現在敵方已經向大神府攻過來了。”
周圲手一抖,酒杯從手中脫落,伴隨著一個清脆的破碎聲,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無比:“攻破我宮城城門的是些什麼人?對方人數有多少?你們搞清楚了嗎?”
“這……”那衛兵忽然抬起頭來掃了徐尚弘和徐家兄弟一眼,壓著聲音說道:“在這裡說恐怕不是很方便。”
紀承喝道:“都已經是十萬火急了,哪有那麼多忌諱!不管對方是誰,只管說出來,否則貽誤了戰機,你當得起這個責嗎?”
“是!小的馬上說。”衛兵不敢再有所隱瞞:“對方大約有兩百多人馬,用的武器都是真槍實彈,還有能夠剋制鬼兵的陰彈。而帶頭的那個人,是……是徐家族長的長孫徐奕寧!”
“什麼!”周圲瞪大了眼睛,指著徐尚弘的鼻尖說道:“好一個木馬計,我剛才竟然還相信了你的說辭。你隱藏的可真夠深的,和你打交道了這麼多年,我和紀老都被你這張忠厚耿直的面具給欺騙了。哈哈哈!既然你們存心要置我困龍潭於死地,我周圲就要和你們拼個魚死網破。徐尚弘,我先拿你的血來祭旗,拿命來!”說著,他手心吐出一把水劍,直刺向徐尚弘的咽喉。
徐尚弘仍是一副不知其然的樣子,他本還想再辯解幾句,但聽到是自己的侄孫親自帶隊來攻,便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他曾與紀承有不錯的私交,內心裡並不願與困龍潭交手,面對周圲刺來的水劍,他仍在猶豫著是否該出手反擊。
“三叔小心!”突然一道金光亮起,徐志傑跳起來,化手為掌,擋在徐尚弘的面前,把水劍擊飛。他面對周圲頭也不回地說道:“四位主任不會真的只打算來喝喜酒的吧?現在是動手的最好時機,幾位再不出手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真是的,徐委員,你們動手可真不會挑時間。”那個留著八字鬍劍眉鷹眼的半老頭子無奈地放下手中的筷子說道:“至少也要等我把這映月湖的皖魚頭吃掉再說嘛。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西北地區缺水,嘴饞想吃魚了也只能啃點臘魚乾而已。”他嘴上在埋汰著,筷子落在桌面上的那一刻,人影快速移動,已經跟著同桌的另外三個人把周圲和紀承給包圍住了。
徐志傑笑道:“李主任,你是釋家子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酒大肉吃得滿肚子不太好吧。”
那半老頭子不以為然地笑道:“酒肉穿腸肚,佛祖心中留。再說我吃掉的只是它們的一副空皮囊而已,並不妨礙他們投胎轉世啊。”
和他一起圍住周圲的另一個人嘴上叼著菸斗額頭上橫紋密佈活像一個在田間搗泥多年的老農民爽朗地大笑起來:“李迢,你這就是強詞奪理了啊。我就忍不住多說兩句了,誰不知道你是個披著袈裟的假和尚,吃酒喝肉樣樣講究,佛家的戒律你是一條也沒能守住,難怪萬佛寺的老主持一提起你就一個勁地搖頭感嘆說可惜了,可惜了。”
李迢聽著“老農民”一個勁地數落,到沒有半分惱怒的意思:“王兄,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到西北旅遊幾天,看到黃沙滿地就以為是黃金吶?要你住個十年半載的,我估計你見只老鼠都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見到這四個怪異的人只是圍著他們,然而絲毫不把自己放在眼裡,還自顧自地調侃起來,周圲抖著鬍子正要發怒,卻見紀承搶先開口了:“四位雖然易容改聲,但言行習慣卻是無法在短時間內改變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四位應該是一一四四大分割槽的四位主任吧。西南謝家家主謝澤州老先生,東南朱雀門掌門首席大弟子陳洵先生,東北玄雲教掌教王寒真人,西北萬佛寺主持的俗家師弟李迢先生,大駕光臨寒舍,是要向我困龍潭示威的麼?”
“既然已經到了這個時候,確實沒有必要繼續偽裝了。”穿著唐裝,體型略寬,年紀最大的那人撕開臉上的麵皮,儼然就是西南區的現任主任謝澤州。另外三個人也紛紛效仿,露出了本來面目,出了八字鬍的李迢,老農民模樣的王寒,另一個戴著眼鏡一派學者氣度的就是東南區的主任陳洵了。
很難想象這四個氣質天差地別的人會坐在同一桌酒席上,剛才周圲和徐家還沒有攤牌的時候就已經留意到這四個人了,當時周瑚給他們敬酒的時候周圲的反應很大,如果這幾個人是來砸場子的他就會馬上動手。只是當時仍在興頭上,而且徐家的族親對他們也是恭恭敬敬的,周圲雖然心裡有所防備,也不便開口。
如今,他們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他並不覺得如何意外,他那凌厲的目光又落在了徐尚弘的身上:“徐老弟,你還有什麼節目還是早點放上臺面來吧,就讓我和紀老再見識見識你虛偽的面目到底隱藏了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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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徐尚弘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他仍矇在鼓裡,他完全沒有預料到局面會朝著他最不願意的方向發展。而在此之前,無論是他的族長大哥徐尚平,還是他的兩個最得意的侄子徐志凡和徐志傑,都沒有提到過會在宮城舉辦婚禮的時候突然向困龍潭發難。顯然,在別人的眼中,他已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背叛者。
他拿出隨手攜帶的那根黝黑的柳木劍,狠狠地打在了徐志傑的後背上,沒有留半點餘力。徐志傑雖然想過自己的三叔會生氣,但不會想到他竟然會對自己出手,就算後背對著他也沒有任何的防備,這一下敲打力道極大,就算是徐志傑也被推出了五米之外,還噴出了一口血霧。
在眾人驚疑的目光中,他又指著徐志凡喝罵道:“你們為什麼要利用我,這是要把我置於不仁不義的境地啊。”
徐志凡忙後退了兩步,生怕自己的親三叔會給自己也來一下:“三……三叔,您老人家不要激動,我們並不是存心要隱瞞您老人家的,我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徐家啊。”
“為了徐家?”徐尚弘冷笑道:“真是個堂而皇之的藉口,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為了朋友,把你們兄弟兩個都打死啊?”
“三叔!不要衝動!”被打飛的徐志傑掙扎著扶著酒桌站了起來,嘴角仍流著血沫子:“您一旦站錯了地方,會把我們徐家置於萬劫不復的境地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徐尚弘抖著鬍子,忽一掌打在他面前的酒桌上,只聽“嘩啦”一聲,木屑橫飛,酒桌已經被打碎:“紀兄,我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從心底並不願意和你還有困龍潭成為對手,既然做不成親家,我也沒臉再面對你了。”說著,他轉身向著大門,任憑徐家兄弟如何呼喊,便頭也不回徑自離開了。
看著徐尚弘漸行漸遠的背影,王寒說道:“徐委員,我就忍不住多說兩句了,您家裡長輩算是什麼意思?是要撒手不管嗎?那你們徐家是否也是這樣的態度?”
徐志傑已經走了回來,臉色顯得十分陰沉:“如果我們徐家選擇隔岸觀火,就不會派這麼多人潛伏到宮城裡了。困龍潭裡最大的威脅,除了城主周圲,還有紀承、江泓兩位大統領。相信大家已經得到凌海峰等人暗中傳來的資訊,江泓已經大敗身亡,敗退而回的鬼兵也被我侄兒所帶領的徐家隊伍滅殺,兩支隊伍很快就會在宮城裡會合,剩下週圲還有紀承都在這裡了。紀承由我來拖住,周圲就交給你們四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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