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伸出手來想要拿果凍,忽然想起什麼,又把手縮了回去,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果凍。方妍馨微笑著,把果凍硬塞進她的小手裡。她緊緊地握在手中,向韋士真投去詢問的眼神。
韋士真笑道:“小晴,拿了姐姐的東西,是不是應該要說謝謝啊?”
小晴那天真可愛的模樣,讓眾人都逗樂了。韋士真抱起小晴,把石皓他們引到家裡。在大廳的舊木沙發上坐著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婆婆,戴著老花鏡,正專心地縫補著衣服。
“『奶』『奶』,我回來了。”韋士真把小晴放下,向老婆婆介紹今天認識的新朋友。
老婆婆很熱情地讓石皓兩人坐下來,不停地感謝他們救了自己孫子一命,還吩咐韋士真去殺只公雞,好好招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石皓作為客人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隆重的接待,他忙擺擺手說道:“大嬸,我們只是韋士真的朋友,不可太過煩勞了啊。”
老婆婆笑呵呵地說道:“兩位小哥和姑娘,不要客氣,我們這些邊遠山村平時都是自己養些雞鴨,客人來了起碼有肉招待。這裡比不得大城市花樣多,你們可別嫌棄啊,就將就一下吧。”
石皓說道:“大嬸這是哪裡話,我們只是路過這裡,能討口水喝就不錯了,哪敢嫌棄啊。”
盛情難卻,石皓和方妍馨只能留下來等韋士真做好飯吃過再走。方妍馨見等在屋子裡無聊,便拉著小晴到外面跳房子去了。被她用幾隻果凍“賄賂”過的小晴對她完全不設防,嘻嘻哈哈地跟在這個大姐姐後面。她跟小孩子玩得不亦樂乎,一點也不怕火辣的太陽把面板曬黑。
石皓一個大男生不好去參和人家女孩子的遊戲,想跑去廚房幫忙,又被韋士真推了出來,讓他坐下來好生等著。這種坐等吃飯的感覺讓石皓非常的不舒服,四下看了看,就那位老婆婆還有點空閒,於是拉了只凳子坐在老婆婆旁邊,和她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起來。
老婆婆年紀大了,經歷過的事情不少,從解放前到現在,都雲南到廣東,她都說得頭頭是道。石皓有意將話題引到守麟村上來。一聽到守麟村這個名字,老婆婆的臉『色』變得不太自然了。這點變化逃不過石皓銳利的眼睛,他不過是胡謅了一個“守麟村”的地方,目的只是想多瞭解一些守麟大山的情況,現在從老婆婆的反應來看,保不準還真有這麼個地方。
老婆婆的話語有些躲閃,顯然對這個問題不想說得太多。石皓可不想讓她輕鬆地掩過去,腦子一轉,笑著說道:“我看韋士真被蟲子咬這件事情不簡單。聽他自己說,他是天天往山上跑的人,對山裡的花草樹木鳥獸蟲魚應該很熟悉,哪裡蛇多哪裡毒蟲子經常出沒,我可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會任何防禦措施都沒有。可為什麼他還是被毒蟲子咬到了,而且經過那麼久才發覺呢?”
老婆婆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掩飾不住內心的慌張,說道:“算上這次,已經是我那可憐的孫子這個月以來第四次遇到危險了,前幾次莫名其妙掉進山坑,差點被車撞,連大樹倒了都險些把他砸到了,老婆子我可是天天擔驚受怕呀。好幾次勸他出去打工,他都不肯,非要留下來照顧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唉,他有這份孝心我很欣慰,可我更不想白頭人送黑頭人啊。”
老婆婆的話把石皓嚇了一跳,人的運氣能倒黴到這個份上也是世所罕有了。話又說回來,這真的只是運氣使然嗎?
石皓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大嬸,您信鬼嗎?我想,是不是有可能是您的孫子在守麟大山裡得罪了哪位神仙呢。”
聽了石皓的話,老婆婆激動得站了起來:“難道?難道……”
“難道什麼?”石皓緊緊『逼』問。
“是狐仙來索命了,我可憐的娃兒啊。”一想到這個可能,老婆婆已經止不住淚水,好像韋士真已經活不成了。
狐仙?石皓想起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隻坐在樹枝上的野狐狸,那真的只是幻覺嗎?現在不是想那麼遠的時候,他忙安慰老婆婆道:“大嬸,看你哭得那麼傷心的,士真不是還活得好好的嗎?說不定那些都是巧合呢?”
“唉,一次兩次我可以相信是巧合。可現在,‘巧合’也實在太多了吧。一定是狐仙來索命了,我的乖孫子啊,怕是活不成了,我該怎麼向我在外面打工的兒子兒媳交代啊。”老婆婆越說越悲切,把在外面玩耍的方妍馨都吸引了回來。方妍馨見此場景,狠狠地瞪了石皓一眼,摩拳擦掌的,準備要揍他一頓了。
方妍馨的拳頭他是見識過的,石皓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扶著老婆婆說道:“大嬸,請先不要傷心難過。事情還沒有惡化到那一步,說不定還是有辦法可以解決的。現在,請您告訴我有關‘狐仙索命’的事情,我們一起來想辦法好不好?”
“嗯,是啊。您的孫子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方妍馨在一旁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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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擦了擦眼淚,來回打量了石皓和方妍馨一會,說道:“小哥,和這位姑娘,當你們說來找守麟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們不是普通人。要是真的能幫得上忙,救回我們家士真一命,不管是該不該說的話我都會跟你說,就讓在詛咒降落在我這把老骨頭身上吧。”
老婆婆喝了口涼開水,向石皓他們講述了跟守麟村和狐仙有關的傳說。這裡是守麟大山的餘脈,距離主峰麟角山還有將近一百多里。而守麟大山這個名字的來歷,有一個很通俗的版本。這片山脈之所以叫做守麟山,據說是天上的一頭麒麟因為犯了天條被貶下凡囚禁於此。麒麟因為常年不能迴歸天庭,開始自暴自棄,與當地群山融合在一起,自己也成了山的一部分。聽一些先生說,如果有一張附近的地圖,沿著山脈畫一圈,就能看到一隻蟄伏的麒麟盤踞於此。什麼被貶下凡的傳說世人早就聽膩了,不過守麟山確實靈氣充盈,把附近的山精野怪都吸引過來了。這裡的人守著大山,卻從不敢探入大山深處。聽說幾十年前有十幾個風水先生要去麟角山看山勢,進去以後就再沒有出來過。後來『政府』把整片大山都封了起來,把守麟大山打造成自然保護區,禁伐禁獵。
而傳說,守麟村就在麟角山的山腳。裡面住的據說是天上派來監守麒麟的人的後代,在幾十年前還時不時出來和山外的人交換些吃穿物品,自從封禁以後,再也不見有人進出了。或許他們早就搬走了吧。
而所謂的白狐,老婆婆猜測,應該就是被這裡豐富的靈氣吸引過來的,據說兩三百年前就有關於它的傳說了。聽已經仙去的老人說,每隔三十年,就有一隻白『毛』狐狸從山裡出來,吸食青壯年男子的精氣。
前些日子,老婆婆經常在三更半夜聽到屋外的老樟樹上悉悉索索的聲音。有一次老婆婆實在忍不住了,便悄悄透過窗戶往樟樹上看。不看不打緊,這一看就驚出了冷汗,她雖然眼睛不好使,但那一團白『色』在黑夜裡十分明顯。那隻白狐正趴在靠近韋士真房間的視窗外的樹枝上。她不敢吱聲,一直看著那隻狐狸盯著視窗不動,等到天快亮了才從樹上跳下來竄往大山的方向沒了蹤影。
也就是從那天以後,韋士真從山裡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老婆婆心裡不祥的預感越發強烈,上次死的就是老婆婆的大兒子,沒想到三十年後白狐又盯上了他們家的孫子。
她也曾試探過自己的孫子,問他最近怎麼總愛往山裡跑。韋士真含含糊糊的,只說山上的野果草『藥』多了,要多弄點回來。孫子答非所問,她也不好說什麼。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韋士真時不時遭到各種橫禍,到現在還活著,算是命過硬的了。即便如此,她也是天天提心吊膽,誰知道下一次還能不能躲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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