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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01 落魄者與落魄者
這是他來到這個陌生城市後的第二個月。一切看起來還很平靜,至少目前算是。
劉玄冰需要一段時間好好冷靜,同他一起來的劉伯和小思明也是。劉玄冰找到了工作,在白天他就會一人去他的工作地點上班——他當了一段時間餐廳服務員,工作簡單而穩定,雖然每月工資只有兩千上下但他還是選擇繼續呆在這裡工作。在晚上他又會急匆匆的趕回家,每次回家推開門的一瞬間,他的腦海裡就可怕的演現著劉氏家族來追他們的人跑到他的家裡,把一切都打翻,然後把劉伯和小思明都擄走。地上全都是血。都是血。
沒有,幸好。推開門後,一切都安好,但每次都能驚出他一身冷汗——每當他推開門後看到劉伯和小思明完好的坐在沙發上目視著他走進屋來把鞋脫下,他都似乎是被猛地拽回了現實。一切都很安全。
劉玄冰在經歷了大哥與嫂子的死與被劉氏家族背叛這一系列不幸後,在這裡,他變得沉默寡言。他變了,變得成熟,再也不像當年那個一整天嘻嘻哈哈無所事事的小嘍嘍。
人生就是一把無情的刻刀,造就了你,摧毀了你。他生在一個優秀的家族裡,
年輕時遊手好閑卻有大把的錢花,後來家父死後,他與大哥挑起了家族大梁,他和大哥一齊支撐起了整個家族的運轉,他們氏家族最堅硬的基石,是家族安全的保障。但劉氏家族卻背叛了他們——直接一點說,是劉翰,那個曾經在他身邊點頭哈腰如今卻登上家族領袖位置的無恥小人。
劉翰背叛了他們。家族背叛了他們。劉翰帶領著家族。這有什麼區別呢?
大哥和嫂子都被劉翰暗算在車禍中死去,他也被驅逐出了劉氏家族,他沒有從家族裡帶走任何,有沒有得到任何家族的同情。昔日的英雄形象不在,如今被迫過上艱難的日子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他與劉伯、小思明過著艱苦的生活,省吃儉用,沒有能瘋狂到在屋內狂奔的大別墅,僅是一間五十多平的小租屋。
劉玄冰變得憔悴,他的頭發幹脆剪成短發,因為那些發絲再也沒有活力在風中亂舞。
這個城市讓他陌生,陌生了一個月還沒變熟悉。這個城市讓他詫異,詫異到現在仍未習慣。
他曾經也只是指揮著別人做這做那,看著別人拎著公文包垂著腦袋落魄似得從家趕來又趕回家。如今他也走到了這般地步,同樣被人指揮做這做那,又同樣落魄的拎著公文包垂著頭在家與工作地點來回穿梭。
一切都好像沒有那麼美妙。又好像沒有那麼美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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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伯一切都看在眼裡。他那枯澀的雙眼目睹著一切。
他是個優秀的管家,縱使他現在是某種意義上的退休,但既然住在劉玄冰的家裡他就不可能閑得住。他開始像一位慈祥的爺爺般時不時的逗小思明玩兒,教他識字、教他說話、教他怎麼認得回家的路。
除了這些他還把家裡的一切都整理得有條不紊,打掃的近乎一塵不染。他是個很勤快的老人,這或許是多年當管家所鍛煉出來的素質,他根本就沒發讓自己無所事事,他總會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當然,一部分就是陪小思明、做家務,另一部分的注意力,則全放在了丟了魂似得劉玄冰身上。
每天看著劉玄冰忙忙碌碌從家裡的這扇門走進走出,他都沒見過這位曾經的少爺笑過。這麼多年了,他都管劉玄冰叫小少爺,但如今如果劉伯再這樣叫他的話,後者就會皺起眉毛像吃了苦瓜一樣盯著他。
劉伯或許該考慮改口,但這就是一種脫口而出的習慣,或許劉玄冰還要對此再皺眉一段時間。
今日,劉伯再看劉玄冰回來的落魄模樣,他終於是忍不住了。他急忙迎上去攙住劉玄冰的臂彎,將脆弱的他扶到桌子旁。
小思明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劉伯隨著劉玄冰的身形俯下身子,然後又扭過頭看著電視液晶螢幕。沒有在看,而是在聽。
劉玄冰將手中公文包拋到桌子上,看著為他脫鞋的劉伯。“劉伯...劉伯,別了,我自己來就行....”“少爺!”劉伯猛地抬起頭來,蒼老的面孔上擠滿了皺紋,但他的雙眼卻是沒有瑕疵的明亮,噙滿了淚花盯著劉玄冰無力的面龐,“少爺!你得振作起來啊!少爺!”
劉玄冰別過頭去,盯著在被拋在桌子上的公文包皺眉不語。
劉伯站起身來,拎著劉玄冰的鞋子熟練地擺好在門口,然後坐在劉玄冰對面的椅子上。“少爺——”
“我告訴過你了,劉伯!”劉玄冰猛的抬起頭大喝一聲,他的兩眉之間已經擠出了川字,“這裡沒有什麼少爺!沒有什麼爺不爺的!坐在這裡的只有劉波你——我的老前輩,還有我——你的後輩!一個無能的後輩!明白了麼?!”
劉伯看著他,小思明也扭過頭看著他。劉玄冰用雙手捂住頭,低聲著。最後他才把雙手放下,此時的他臉上的慘敗被抹去一般突然有了些許血色。“對不起,我...我太激動了,我...”
劉伯搖搖頭,“沒有,少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感同身受。但無論如何,我們也有活下去的理由,我們不能就此頹廢!”劉伯看向遠在沙發上的小思明,小家夥也不言語,就那麼愣愣的坐在沙發上。他在看電視麼?他在發呆麼?竟然看不出來。
劉玄冰慘笑一聲這大概是他這一個月來唯一笑過的一次),“小家夥有沒有問起他爸爸媽媽的事?我是說...他知不知道?”
劉伯挺直身體,嚴肅的面孔輕輕地抽動著,他的嘴唇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麼卻是難以說出口,因為眼淚早已從眼裡溢了出來。
“小思明問了...他問了...他問,‘爸爸媽媽怎麼樣了?出事了麼?’我這麼回答他‘爸爸媽媽去了個很快樂的地方呢...他們過得很快樂,很幸福...不用擔心。’”劉伯的身體顫抖著,劉玄冰的腦袋低垂著,身體也在顫抖。“少爺,我該怎麼再回答他呢?少爺,他還是個小孩子啊!多小啊!天啊!”劉伯哀叫一聲蜷縮起身子,將臉埋在自己的雙手中。
眼淚垂直滴落墜在地板上,聲音竟然響亮的猶如炮響。劉玄冰伸出手來握住劉伯的手,不停搖著頭。
“我們得找機會,劉伯!我們得他媽的弄死劉翰那個兔崽子!”劉玄冰聲音低沉著,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劉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抬起頭來。“少爺...你說得對...我們得還擊!”
劉伯一手扶著額頭,雙眼已經開始泛紅,抿著嘴唇努力地思忖著,“但...現在靠我們自己的力量,看看我們,少爺,咱們連自己的日常生活支撐起來都很困難....”
劉玄冰嘆著氣,“咱們沒有拿走一分錢,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意料之中...倒是...咱們就沒有能再聯系的人了麼?”
“什麼意思,少爺?”劉伯抬起頭來,看著他,“您的意思是...咱們認識的勢力?”“我說的當然就是這個。”劉玄冰說這話時其實自己都沒有把握,他不認為他們現在被驅逐出劉氏家族,那些有權勢的人物們還能再搭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