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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遼闊,魂者天選。
世人因此有了上下之分,有了尊卑之別。在見識過地級宗門的魁木孤卿看來,他無法阻止那些心甘情願被極少數所謂強者掌控支配命運的人,但也始終無法接受。
在他被青璇宗主極其鄭重的叫到廣場中心介紹身份時,看著身著各色魂裳把他圍在中心的無數青璇弟子,心內便忽然生出一道不知是悲涼還是厭惡的情緒。
“修行何為?”
他忽然有些懷念與魂獸石屋相伴的北洲,那裡的力量,只與責任大小有關……
以往他陷入迷茫時,都會被祖山“義正言辭”的嘲諷罵醒,轉而豁然開朗,繼續朝著他口中的無上大道昂首挺胸。
可此刻,站在身旁或是陰沉著臉或是滿面假笑的兩名創魂帝者,像是把他與身外世界隔絕了一般,只能被動看著那些青璇弟子聽到他是魂宗大長老之徒孫後,投來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的目光。
“從今日起,魁木孤卿便是我青璇魂宗內門弟子,青嫦之師兄,裴洋之師弟,可直接進入傳道殿二樓!”
朗聲說完,青葉不顧人群之中響起的嗡嗡議論,扭頭朝向璇璣子那張染上寒霜的陰沉老臉,“大哥不必掛心,這本是當年欠山兒的,他的唯一弟子,自然受之無愧。”
“如此,便多謝宗主了!”
無人看到的黑色廣袖中,璇璣子雙拳緊握,如那日他離去後獨處正殿的青葉一般,微微顫抖。
魁木孤卿安靜垂首,他既然打定主意暫且留在老人身旁,自然預料到了諸多後果。只是感受著投向他的眾多目光,像是多了些什麼。
不屑?貪婪?嫉妒?真正的千人千面,但他始終選擇相信身側老人。
什麼傳道二樓,什麼內門二師兄,他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只是聽青葉說完後,不由會心一笑,想起了那位與他性格頗為相投的霸刀傳人,也是此時才明白,為何當初顧玥茗會稱他為少宗主。
“好了,都散了吧”,青葉右手輕揮,將近千名修為不一的魂者因他而聚,此時也因他而散。
白石廣場有多大?魁木孤卿並不清楚,但見到千餘魂者散開之後,竟顯得有些空曠之感。人雖散開,在他並未刻意展開的啟魂感知中,之前投向他的怪異目光卻不曾減少。
“卿兒!隨我來,師祖帶你去見見各峰首座。”
老人聲音略顯沙啞,其中有著魁木孤卿從未聽過的平靜。可只要還能喘氣,哪裡能有什麼平靜如水?不是佯裝,便是要在心灰意冷之後才能出現的片刻心死。
青葉依舊滿面笑意,目送魁木孤卿應承一聲走到璇璣子身後才出聲道:“既有大哥不嫌路遠帶你熟悉宗門,那本宗就不再錦上添花了,稍後會遣人把內門弟子的信物魂裳送去後山,回來後記得去尋魂司報備一聲便好。”
璇璣子一言不發,轉身下山,拐過上山石階的轉角之後方才站住。
魁木孤卿正要發問,數道明黃魂元從老人體內散出,化為一層圓形光膜罩住二人,轉瞬便升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