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岸想了想,對季匯道:“我現在,多了些記憶,可能是因為這個咒術的原因。”
“嗯,這種情況很正常。”季匯說著,有些明白他突然異於往常,又認出自己身份的原因,不過沒有多問,只是科普道,“你的大腦在對抗他人強加給你的一些不好的內容的時候,勾出了些其他東西。當然,一般自制力不好的人並沒有這些煩惱。”
元岸問道:“那麼解了之後,我是否還能擁有這些記憶?”
“可以儲存些時辰,具體因人而異。”季匯道,“不過不解,你會很容易被下咒之人控制。”
“那就解吧!”元岸道,相比自己被人控制在孟婆一身邊成了個不定因素,他寧願失去這段記憶什麼也不記得。
解了咒術,元岸立刻覺得頭腦清醒了些,沒了那種鈍痛難忍的感覺。他閉了閉眼,暗自慶幸那些過往的畫面目前還在。
“接下來呢?”季匯問他,“你往哪兒走?”
元岸道:“趁著現在還有這段記憶,去追趙千容吧!”
想起以前之後,他更加直觀的瞭解了孟婆一的能力,就像她說的,那樣一個小小的流沙陣對付不了她。
所以儘管恨不能現在就飛奔到孟婆一身邊,然而在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清醒多久的時候,必須得先把趙千容制住,同樣存在千年,又對孟婆一存有這麼大的恨意,自是容不得她繼續作惡。
只是儘管道理都明白,可是親眼看著孟婆一陷進流沙的衝擊力還是太大,元岸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心裡疼得厲害。
他緊了緊拳頭,沉默著跟在季匯身後。
季匯對於尋找趙千容的蹤跡這一點,似乎頗有經驗。
趙千容看見追來的季匯身後的元岸時,眼裡有恨有怨。
“塵安哥哥,你為什麼?”趙千容費力擋下季匯一擊,邊退邊道,“你為什麼就這麼偏心,就算這一次我對她出手了,那也只是為了報仇而已。否則,我如何對父親、對……”她看了季匯一眼,頓了頓又道,“對那幾百條人命交代?”
“抱歉!”元岸雙手已經染滿鮮血,他苦笑道,“但是時間來不及了,容容,我並沒有太多考慮的時間。”
而這一點時間只能為他的小姨婆存在。
“所以你就決定犧牲我?”趙千容聽出他話語裡未盡的意思,恨極。
視線掃過元岸,又看向一旁陰魂不散一般、卻又閒閒散散好似看戲似的季匯,眼裡厲色閃過,再次咬牙逃走。
季匯還是不慌不忙的模樣,看著元岸頗為慘烈的手道:“元先生若是每出手一次就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代價可不小。”
“先前已經多次承季當家人情,也算是有緣,直接叫我元岸就是。”元岸說著又道,“說起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言獄宗又何嘗不是?”
“多少也是有些區別的,幾分幾秒的壽辰和這嘩啦啦流的鮮血可沒法比。”季匯道,“不過元岸你知道的可不少,還真是讓人驚訝。”
“季當家放心便是。”元岸自嘲道,“待我忘記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他抬起手看著尚未凝固的傷口,又道,“至於這血,確是沒辦法的事。畢竟現在這副身體,也就血裡尚存些靈氣。”
季匯道:“這就難怪了。”
元岸隨意扯下一塊布條包好傷口,邊道:“季當家不急著追人嗎?”
季匯笑道:“你說錯了,那可不算是‘人’,不過能力確實不弱,對上你我她可能贏不了,但逃跑還是有一線生機的。然而她既然打算設下陷阱引你我前去,倒不如配合一下還能好好打一場。”
元岸聞言,終是嘆了口氣,沒再說話。
孟婆一被找到的地方就和之前她給元岸說的一般,確實不是先前那個地方。顯然這個陷阱也是完全遵守了流沙的某些定律。
不過,一堆人圍著一個藍色的絲線纏成的繭各種困惑,楊束摸著下巴思考道:“這應該就是元岸讓我找的了,不過這裡面真的有那個頭髮長長的大美人?”
“阿彌陀佛!”因緣盤腿坐在繭的旁邊,回道,“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裡面確是孟施主無誤,多謝楊施主相救。”
“大師客氣!”楊束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忍不住又偷瞄了因緣幾眼,心裡頗有些抓狂:多時不見,這個元岸是怎麼回事?身邊出現的人一個比一個奇怪就算了,怎麼還一個比一個好看?出現個大美人就算了,又怎麼連個和尚都甩那些電影明星小鮮肉幾條街去?
沙漠裡頗有些熱,太陽明晃晃的照著,就在別人都熱得齜牙咧嘴滿臉通紅汗如雨下的時候,因緣卻依舊一滴汗不出,細膩的面板在陽光下白得發光似的,清秀至極的一張臉讓周圍的一圈男男女女看了一眼之後忍不住又偷瞄第二眼。
還都跟朝聖似的,那眼神不帶一絲情那啥欲的,清純得讓楊束都不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