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小子!”聽他提起執聖門現狀,趙從予立即惱怒非常,然後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冷笑道,“你別得意,告訴你也無妨,本座特地把你困在此處,自是為了對付你那心心念唸的小姨婆。”
元岸聞言眉頭皺起,眼裡更冷了幾分,“小姨婆?”
“怎麼?心疼了?”趙從予道,“不過小師叔見諒,這一次本座不會手軟,畢竟能輕輕鬆鬆破了殺陣的人,可是大意不得。”
看著一直波瀾不興的元岸面上終於變色,趙從予笑道,“不過小師叔也不用著急,畢竟送你來這裡就是為讓她找不到,若那孟婆一真能神通廣大找到這裡,這樣厲害的敵人,我自然也不介意早一步把人解決。”
元岸往前走了一步,森冷冷的陰寒眼神直直盯著越說越猖狂的趙從予,一字一句道:“若敢傷了她,我定拿執聖門來陪葬!”
墳山山如其名,黑沉沉的天氣,冷到極致的溫度,焦黃的草叢踩上去便能聽見“咔擦、咔擦”的聲音,葉子碎了一地。不過讓人驚訝的,是在這裡竟然還能看見些動物的影子,螞蟻或是飛蟲,偶爾還能看見窸窸窣窣遊過的蛇。
不過這些動物有個共同點,都是黑黢黢的,像是被濃煙燻過似的。
山路很難行,這山上的土地或許是因為大火燎過,也或許是常年不下雨不落冰雪的緣故,幾乎都沙化了,腳踩在這些沙上面便一直往後打滑。
因緣著一身僧衣,背一個灰色的帆布包,邊走邊道:“這個地方太過荒涼,又遠離人煙,怕是難以找到生魂的生命。”
孟婆一道:“無妨,既已有了大致方向,便先往上走,之後再做打算。”
山很大,兩人走在其間,抬頭看不見山頂,四周看不見盡頭。大概走了一個半小時候之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聽得人耳朵發麻。
兩人停在原地,神色極為淡定。
因緣甚至鬆了口氣,說道:“有動靜,看來方向是沒找錯了。”
不過片刻,就見焦黃的草叢灌木中,成片成片的黑蛇向兩人蜿蜒而來。
“阿彌陀佛!這麼多蛇!”因緣頗為感慨,“幻境也做不到這樣的規模。”
孟婆一道,“然而這些卻是真的。”
兩人四周除了枯黃的草就是低矮的灌木,自是躲無可躲,孟婆一指間飛舞著無數藍色的絲線,正在想著法子。就見因緣放下帆布包,從裡面拿出一個灰色帶著黃色花紋的布袋子,然後從裡面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末,繞著兩人不間斷的撒了一圈。
“……”孟婆一沉默半響,方才開口道,“驅蛇粉?”
因緣似乎很驚訝她居然連這樣接地氣的東西都一下子認出來,“孟施主連這個知道?果然是博聞強識。”
說著可能是覺得蛇群太過強大,少量驅蛇粉不管用,就又在方才的白圈上一層一層的繼續加。
明明不過成人巴掌大小的布袋,裡面的東西卻彷彿怎麼也倒不完。
孟婆一沉默半響,方才開口,問道:“四空袋,你就用來裝驅蛇粉?”
怎麼也算是價值連城的一件寶物,此番卻被用裝驅蛇粉,又豈止是大材小用能解釋的?但凡識貨點的,見此情形都得為這寶貝叫屈。
因緣又撒了一圈驅蛇粉,方才回到圓中心坐下,說道:
“貧僧小時與這些蟲物太過有緣,常在山林間無奈相伴,後來深感如此皆不利於雙方造化,每逢出門便特地多帶了些驅蛇粉。”
哦!孟婆一聞言連吐槽的心思也懶得有了。總之翻譯過來就是,因緣大師小時候常被人拋棄山林,多次被蛇蟲所傷,所以長大後驅蛇粉便成了相伴的東西,甚至重要到需要用上四空袋來裝的地步。
簡單來說,就是他怕蛇,雖然面上一派雲淡風輕完全看不出來的樣子。
孟婆一盤腿坐在地上,並不介意就此休息片刻。因緣也在她身旁打坐,用頗有些無奈的清越嗓音低聲唸叨道:
“雖心無掛礙遠離懼心,然這俱身體尚且生在塵世,終有無可奈何之處啊。”
孟婆一抬頭看了他一眼,回道:“既然隨心隨緣,本就沒有必要強迫自己遠離恐懼。”
因緣聞言,雖然不知常年冷心冷面的孟婆一話語裡是否有寬慰之意,還是頗為欣慰的道:“阿彌陀佛,孟施主所言甚是。”
焦黃的山上,只見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蛇群圍出一個兩米左右的圓,當中有兩人極為淡定的盤腿而坐,對蛇群焦躁不已的“嘶嘶”聲完全視而不見。
孟婆一和因緣雖然在術法上的造詣深不可測,但是都不算戰鬥型的人才,此番一口氣爬到這裡,雖然不覺多累,但也不介意多歇息片刻。
有了因緣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驅蛇粉,離開蛇群自然不成問題。休息足夠自後,兩人繼續往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