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華初上。
弦月偏西,斜斜的掛在天上。此時夜色深沉,卻有些陰雲籠罩,層層疊疊的雲霧盤卷在天上。下方的法斯汀整個像是鑲嵌了一層毛邊,建築和行人的影子也被拉的模糊。
一縷縷暗淡的月光被建築物分割,穿過它們之間的空隙,投下斑斕的光柱。飛鳥已經絕跡,路上的行人也步調匆匆——他們要趕在宵禁之前回到家中。
一副靜謐神秘的黑夜畫卷正在徐徐展開。
病房裡,老摩根雙手抱胸,斜靠在椅子上。他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稍稍迷濛了一會,眼睛用力眨巴了兩下,這才漸漸清醒過來。
他看了看時間,已經臨近晚上九點鐘,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估計自己只眯了幾十分鐘吧。身上稍稍有些乏力,腰背脖頸有些痠痛,可能是因為姿勢不當的關係。
老摩根坐正了身體,活動了一下腰背,抬手用力揉了揉臉。
他只記得自己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噩夢。夢裡的視角很奇怪,他視線內的一切都是顛倒的,跌跌撞撞的一直在逃跑。
夢境的最後隱約記得,自己似乎是被人用碩大的箱子掄了一個跟頭…
真是個怪夢!難道是因為今天一直追在凱西小姐的屁股後邊跑,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老摩根搖了搖頭,起身伸了個懶腰。他走到窗邊,透過略有些斑駁的窗戶,看向外邊夜色籠罩下的城市,點燃了一支香菸。
橘紅色的火光從菸捲前端飄落少許,倒映在窗外的夜色中,似乎給黑沉沉的建築添了幾盞燈光。而事實上,星星點點的燈光已經開始逐漸熄滅,整個城市正在慢慢步入夢鄉。
遠處的高架上,貨運的蒸汽列車依舊在飛馳著,滾滾的白煙在夜色中灰濛濛的拖在身後,久久不散。
這個城市,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著迷啊。
老摩根又留戀的看了一會,這才回頭,看向病床上的凱西。
凱西依舊昏迷著,臉上的表情倒是平緩了很多。身體依舊腫脹著,以老摩根曾經在各種任務中的親身經歷來看,最起碼要三四周她才能恢復原樣…
抬頭看了看凱西的吊瓶,裡面還剩下不少的藥液,暫時不需要通知護士進來更換了。
他踱著步子回到椅子上,呆坐了一會,嘴裡嘟囔了一句,“萊昂怎麼還沒回來?”
他倒不是擔心萊昂會出什麼危險,主要是好奇他打聽個情況怎麼去了這麼久。
他百無聊賴的掏出自己的左輪手槍,不斷的開啟彈倉、拿出子彈,再裝進子彈、關上彈倉,重複著這些步驟。勉強算是在鍛鍊自己的填裝速度?
好吧,其實歸根結底只是他太過無聊罷了。
正在他百無聊賴之際,房門咔噠一聲被推開了。
老摩根扭頭看去。只見萊昂手裡抓著兩個紙袋推門走了進來。
見到老摩根看向自己,萊昂對他抬手示意了一下:“我回來了。”
他又看到老摩根手裡拿著的槍,
“女神在上,我的老夥計,快放下你那杆大槍,過來吃飯吧。”
老摩根愣了一下,忙三兩下裝好了子彈,把槍收回了自己的槍套中。他上前兩步,從萊昂手裡接過紙袋,動作迅速的放到了桌子上。
“好香啊!”老摩根鼻翼動了動,忍不住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