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畿被蘭子義和魚公公連番嗆聲,他的指控已經難以為繼,如果他還想繼續咬住蘭子義那就必須得有其他人出來為他站臺,於是杜畿便向章鳴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只是章鳴嶽並不急於答覆杜畿,他的眼睛正盯著隆公公。
在蘭子義與杜畿唇槍舌劍的這段時間裡隆公公一直盯著蘭子義,隨著蘭子義的辯解隆公公的表情也越來越輕鬆,這些章鳴嶽當然都看在眼裡。隆公公這時發現章鳴嶽看來便笑對章鳴嶽說道:
“章首輔,衛侯年紀輕輕,玩心重也可以理解。而且金石癖好乃是效法古人的好樂趣,可比那些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癖好好多了。”
章鳴嶽捋了捋鬍子說道:
“癖好再好也沒有五十步笑百步的道理。衛侯本是要去給祖父守靈,結果卻不幹正事,還和當晚發生的亂子不清不楚,這麼大的罪可不是一個好癖好就能開脫的。”
隆公公笑道:
“章首輔,我知衛侯進京以來頗有跋扈之舉,章首輔為人剛正,自然是想找機會好好教訓他。可教訓年輕人的辦法有很多,老是喊打喊殺的可不是什麼好辦法。”
章鳴嶽其實知道在兩位公公都給蘭子義站臺的情況下他絕無能動蘭子義的可能,但手上有現成的藉口,不借機敲竹槓總是不行。於是章鳴嶽慢悠悠的說道:
“我大正以忠孝治天下,衛侯......”
只是章鳴嶽話還沒說完魚公公就大喇喇的把他打斷了,魚公公指著蘭子義說道:
“他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韃子懂個屁孝?試問這世上有哪個十六七的少年放著美酒可人不去享受而去冷廟裡對著牌位跪一宿的?首輔大人莫再多言,他蘭子義今天肯定挨罰,我和蘭老韃子是至交,我替老東西罰他孫子!”
說著魚公公面向蘭子義道:
“罰你一年俸祿,接下來一年你就喝西北風去吧!”
蘭子義拱手向魚公公作揖道:
“小子領命!”
隆公公這時問章鳴嶽道:
“首輔大人以為這處罰合適嗎?”
章鳴嶽笑了兩聲後說道:
“合適不合適魚公公都定了,我還能有什麼辦法。但願罰去一年俸祿能讓衛侯有所收斂吧。”
接著章鳴嶽說道:
“經了朔日那一夜的亂事,現在京兆府手中極度缺人,杜大人已經擬好奏章,請求立刻補充人員,軍機處票擬之後便會將奏章呈遞司禮監。”
隆公公聞言回頭看了眼紗帳,見紗帳內的皇上沒有反應,隆公公便回答道:
“這是應該的,首輔大人只管提上奏章便可。只是不知短時間內從哪裡去找那麼多合適的
人來補京兆府和城門校尉的空缺。”
章鳴嶽道:
“這些日子來北方已經裁掉了不少禁軍,我可以從他們當中徵募人手。”
隆公公聞言“哦”了一聲,沒在追問,一旁劉瞻則說道:
“徵募人手當然是應該,可是錢的問題怎麼結局?”
隆公公問道:
“曹進寶不是願意借給朝廷銀子嗎?難道他借的錢已經花完了?”
劉瞻聞言搖頭苦笑道;
“曹進寶借的銀子中秋那天就花完了,中秋當天有亂,接下來戡亂給賞,然後又是往前線增兵,好不容易消停了一個月,前天晚上又把半條蔥畔街給燒成了灰,這一連串的事那件不是銀庫裡的無底洞?朝廷能撐到今天不垮全是因為戶部不停的在向曹進寶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