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偃武說罷便扭頭往大營趕去,也不顧腳下道路稀爛,走的很是迅速。
張偃武領會了蘭子義的意思,跟蘭子義一起過來的其他人又怎會不明白。仇家父子從剛才一開始說話便默默的向後面移動,桃逐虎與桃逐兔則一左一右站到蘭子義身旁,兩手沒在蓑衣當中不知所蹤。
那帶頭人還是滿臉堆笑,但他透過他諂媚的眼光已經可以察覺到他心底深處凝結的冰霜。帶頭人笑道:
“將軍您這是做什麼?您這一耽擱我們淋在雨裡都溼透了待會怎麼去給王爺助興啊。“
此時的蘭子義也笑得異常溫柔,跟這個帶頭人快有的一拼,但當開口說話時他的語氣可一點也不柔和,他問道:
“你們從會稽西來,這一路上都在下雨,你們不穿蓑衣,穿的卻是戲服。知不知道妖賊就在附近紮營?你們生怕妖賊不知道你們是戲班子過來搶你們?”
那帶頭人笑道:
“將軍啊,大雨天誰人不知道躲雨啊,只是我們一路而來大部分時間都在船上度過,用不著避雨,下來走路的時候我們自然都是穿著蓑衣的,我們是到了大營附近才換上戲服的,為的就是能儘快孝敬王爺。再說了,我們就是個戲班子,有什麼好搶的?”
這時桃逐虎開口問道:
“你說你們是戲班子,可我怎麼看到你和你手下這些人各個筋肉發達,皮糙肉厚?唱戲的要的是身體柔韌靈活,你們這樣子能跳能唱嗎?我看你們這身板是來砍人的吧?”
桃逐虎話說到這份上真可謂是殺機已露,圖窮匕見了,周圍的營中將士們也都已經發現了情勢不對全都操起傢伙圍了上來,入營的那一行所謂“戲班子”裡的人各個也都壓低眉頭弓身壓手,一副要動手的樣子。
不過那個帶頭人明顯不打算就此作罷,他趕忙站直了身子,攤開手說道:
“各位軍爺,各位軍爺,消消火,消消火,我們真的是來給王爺助興的,不信您看。”
說著領頭那人便向身後招呼,一個盛裝打扮的女子便在好幾個妙齡女子的簇擁下走上前來。見到這女子的一瞬間蘭子義心中的戒備就不由自主的放鬆了,上前的這女子面容姣好,身姿婀娜,人一觀之即覺我見尤憐,在周圍聚攏過來的那些好幾個月沒見過女人的軍士們看到這女子嘴裡哈喇子都止不住地向外流,可見這女子的美麗。妖賊渡江的時候民船全都沉了的,妖賊軍中只剩下男人,這蘭子義是知道的,現在突然蹦出個美女來蘭子義對這一行人的疑慮自然減了不少,只是這女子蘭子義為何看著這麼眼熟呢?
女子雖然生的曼妙,但被人引上來時卻滿面愁容,在來到蘭子義眼前,抬頭看到蘭子義後,那女子突然驚訝的放大了瞳孔。領頭人依舊在笑嘻嘻的說話,他說道:
“將軍啊,您在軍中自然應當小心為妙,可我們的確不是壞……”
領頭人話都沒說完,那個被引到蘭子義眼前的女子便伸手抓住蘭子義衣袖尖叫道:
“救我!救我!我見過你!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女子突如其來的淒厲尖叫嚇壞了周圍眾人,蘭子義被驚得一身冷汗之餘腦海裡的記憶也被這叫聲喊的清晰了起來,他於這女子的確之前見過,就在項城,就在他與桃逐鹿出營之後與內應接頭的時候,這就是妖賊軍中的那個頭牌妓女!
蘭子義伸手拉住這女子想把她拽回身後,同時大聲喊道:
“妖賊!快關門!“
可蘭子義還是遲了一步,在他放聲喊話的時候那個領頭人已經腰刀在手,一刀刺穿擊穿了眼前女子的胸膛。那女子前一刻還是楚楚動人,後一刻則血流不止。從刀鋒濺出的鮮血連同女子口中噴出來的將蘭子義淋得渾身是血,接著領頭人便將刀拔出,那女子則不甘心更地跌倒在地,她眼中滿是淚水和不甘心,蘭子義知道她不願就這麼死去。
但不甘心又能如何?命運的殘酷就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淋漓盡致,它並不會因為你不願去死就繞你一命。若是擱在許久以前,蘭子義要是被死人血濺一臉就算不被嚇出病來也沒能力快速回過神,但現在的蘭子義已經從死人堆裡爬進爬出好幾次,腦漿都濺到自己嘴裡好幾回了,眼前死個人最多也就是哀嘆下香消玉損好不可惜,腳底下的動作是不會慢的。
在女子中刀的那一剎那蘭子義的腿便已經自動向後退去。那領頭的妖賊手腳也是利索,一刀插死眼前人後立馬收刀,同時抬腿用力將女子一腳踹到蘭子義那邊,若不是蘭子義先退一步現在肯定被屍體撲到。
妖賊哪裡肯放過蘭子義,見蘭子義推開後那人舉刀高喊:“白衣鬼!拿命來!”剛才還爬滿這人臉上的諂媚一下子就變成了殺人越貨的猙獰,蘭子義心說這人翻臉的速度快過翻書好幾倍。但對於這賊而言,他攻擊的良機已經丟失,蘭子義後退空出來的位置給桃逐虎與桃逐兔留出了攻擊空間。
桃逐虎大喊一聲:“三郎,人頭歸你!”說著便直接抽刀上揮。
桃逐虎這一刀並沒有去格擋妖賊的刀刃,而是直奔妖賊揮砍而下的手臂去了,伴隨著雨簾被掀開妖賊的胳膊也被整支斬斷。雖然手臂被桃逐虎一刀斬斷,但妖賊根本來不及尖叫,因為在桃逐虎揮刀的時候桃逐兔就挺身出擊,他奪在自己大哥刀鋒下面,急速衝向妖賊,在桃逐虎一刀斬斷妖賊胳膊的時候桃逐兔的刀刃也已經割入妖賊脖頸,兄弟兩人一前一後將妖賊肢解,眨眼之間剛才還要威脅蘭子義的妖賊便已經斷成了三節。
斬了妖賊之後桃逐虎與桃逐兔舉刀護在蘭子義面前,桃逐兔望了一眼地上的妖賊屍體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