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孝直說道:
“藥材緊張還可以買,還可以挖,但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還有更要緊的事情,那就是京城,
賊寇東去必然是去向京城,衛侯可不能繼續在項城待著,得要前出京城才行。“
仇孝直所說的事情在做眾人其實都明白,蘭子義心中尤其清楚,但真等到事情被拿出來說的時候還是會讓人有些窒息,就好像不去討論這件事,這件事情就不存在一樣。
仇孝直說完後屋裡沉默了片刻,桃逐虎最先打破寂靜,說道:
“賊寇退走是懾於北方援軍,並不是因為我們這可憐巴巴的一點項城守軍,憑現在項城裡這些人想和賊寇開戰根本不可能。
既然我們已經知道大河以北的援軍即將開來,那我們就乾脆與援軍匯合之後再追擊賊寇,這才是明智之舉。“
蘭子義看了一眼桃逐虎,桃逐虎等待援軍匯合的意見當然是在目前情況下非常合理的建議,但蘭子義知道桃逐虎更想要等的是南下的北鎮兵,
自與賊寇開戰以來他蘭子義要麼是靠桃逐虎與魏瓊樓的私人關係指揮輯虎營,要麼是掛名指揮禁軍,雖然現在兩支軍隊都已經對蘭子義心服口服,但是為了實現全面掌控這些非嫡系部隊,中間經歷過的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已經讓人身心疲憊,這中間出現的官軍內訌又被賊寇抓住,讓蘭子義他們吃了大虧,現在蘭子義手底下的官軍已經不多,
而且賊寇越過項城就已經攻入了鳳陽道,下一步無論向南向東進攻都將逼近大江,京畿危矣。這個時候要是蘭子義還是空降下去帶領一支不熟悉的軍隊,等到把手下那些人都收拾聽話,京城恐怕也已經快要守不住了。
留給蘭子義的時間已經不多,容不得他再花時間與手下軍隊磨合,但也因為蘭子義所剩的時間不多,所以他留在項城坐等援軍也有問題。
果然,等到桃逐虎說完,仇孝直立馬說道:
“項城往東不遠就是鍾離,一旦賊寇到達鍾離便可以借河水之便快速運動,
賊寇行軍的速度大家可都是見識過的,靠兩條腿都能跑過官軍馬匹的四條腿,要是讓賊寇下水我們可就更追不上了。“
桃逐兔結果仇孝直的話頭問道:
“賊寇浩浩蕩蕩幾十萬人,怎麼方便下水去?孝直先生莫不是在嚇唬人?”
仇孝直說道:
“三郎莫非忘了賊寇起兵是在零陵?南方多水,這些妖賊自小便會造舟操船,他們下河不是難事。”
桃逐鹿也說道:
“我今早出城尋訪了多處村鎮,據倖存下來的百姓所說賊寇這些天來一直都在蒐集木材、粘膠、船槳,連門板都拆,還蒐集原料製作膩子,
我本來想不通賊寇為什麼這麼做,現在聽孝直先生所言也算想明白,賊寇極有可能是在為東去之後造船下河做準備。“
聽到桃逐鹿所講屋內眾人又把眉頭皺的更緊,高延宗摸著下巴說道:
“幾十萬人,還有用來製作拉幾十萬人木船所需的材料,賊寇是怎麼做到的?”
桃逐鹿說道:
“我搜集到得情報還未匯總,也不全面,但據我得到的賊寇攻略村鎮的情況來看,賊寇應當是已經在各村中安插了細作,這倒也沒什麼奇怪的,連項城裡面都有賊寇派進來的人,城門還被開啟過,
所以賊寇能夠動止如風應當是有人在沿途接應的結果。“
蘭子義被桃逐鹿這麼一提醒,突然啊想到了些事情,說道:
“哪怕賊寇有人接應,能夠揹負大量木材以這樣的速度移動已經超乎想象,至少我帶人是做不到的。
對了文若先生,你算出來的剩下的軍士有沒有把從賊寇中入城的那五千人加上?“
仇文若答道:
“當然加上了,他們早就沒有五千人了,現在連一千人多不到。
最後賊寇攻城那天這些兄弟戰得非常勇猛,他們一定是想向城裡的官軍證明自己的忠誠,洗刷自己投敵的恥辱。“
蘭子義吸了一口氣打消了心中的疑慮,看來這些入城的人不會再是賊寇的細作,就算是賊寇的細作,剩下這點人也不會再對官軍造成威脅了。
蘭子義長嘆道:
“他們已經是證明了自己的忠誠,都是好兄弟。”
然後蘭子義對桃逐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