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千陣穿了身武官便裝,紮起下襬,裹著黑色綸巾被四個手持木棍的茅人青年圍在中間,
這幾個青年明顯神情緊張,
領頭那個說:
“韃子,你放老實點,我們人可多呢!”
蘭千陣嘴角微微上揚,沉聲說道:
“我是來和你們族長談條件的,我也知道你們人多,我就一個,沒帶傢伙,領路吧!”
四個青年互相望了望,領頭的過去搜了蘭千陣的身,
確定沒帶武器後幾個人把蘭千陣圍住,就這麼在雨林中穿行。走了段路程後蘭千陣看到了茅人營地。
蘭千陣掃了一眼營地,又抬頭望了望營地裡和營地周圍的參天大樹,搓了搓指頭繼續跟著走。
營地裡的小孩子們都來看蘭千陣,只是被各自的父母拉住,人們在小聲嘀咕
“看!這就是北方山外草原的韃子!”
“媽媽,媽媽,我聽人說韃子兵都是騎馬射箭的,他怎麼沒騎馬也沒帶弓啊?”
“喲,韃子呀!我聽說這些兵都是從小吃人肉喝人血長大的。”
蘭千陣本就生得威武雄壯,此時進入敵營更是面容冷峻,如臨大敵,
雖然嚇人,但也是威武,甚至有幾個圍觀的茅人少女看到蘭千陣還面露緋紅。
這一切都沒逃過蘭千陣的眼睛,
就在蘭千陣心理盤算晚上怎麼跟那幾個面露緋紅的少女來個車輪大戰時,他已經被引到一處篝火旁邊,
正對著蘭千陣的是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俊秀青年,坐在一塊石頭後面,手上纏著布子,布上滲著血跡,石頭上放著碗,碗裡放著幾隻蠍子和一條蛇,還有一碗盛著水,看來這就是桌子了。
在青年左手下邊也有這麼一套傢伙,右手下面則坐著前日前往軍營談判的那個領頭茅人,也就是青年口中的林學究。
蘭千陣見狀“嘿嘿”笑了笑,也不等人請就徑直坐到石頭後面。
林學究有些生氣,說道:
“將軍不請自坐,這可非常失禮啊,難道將軍小時候沒人教麼?”
青年伸手打算制止林學究,只不過蘭千陣說話更快:
“喲,這不昨天晚上來大營的先生嗎?就覺得你像誰,怎麼都想不起來,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你就像我小時候的私塾先生,廢話連篇。”
林學究似乎還想說,被青年制止了,蘭千陣接著說:
“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是沒人教,我兩歲就死了爹孃,自小在軍中長大,學的是騎馬射箭,排兵佈陣……”
蘭千陣一邊說一邊從碗裡抓起一隻活蠍子,拔了毒針,扔進嘴裡就給嚼了。動作之熟練就連長在深山的茅人都看愣了。蘭千陣話鋒一轉,接著說:
“……說到禮節,古人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裡是大正天下,我為皇帝鷹犬,奉旨討賊,你要跟我說‘請’?你有資格請我?”
一語既出震得林中透響,旁邊的茅人青年舉起木棍指向蘭千陣,
林學究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青年打了手勢,示意林學究不要再說,同時示意青年們放下武器,之後開口說道:
“國藏有云:‘邦畿千里,維民所止’講的是這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沒有人,也就無所謂國了。皇帝把我們茅人當做仇敵,想殺便殺,想抓便抓,在皇帝眼中我們早已不是大正子民,聖人曰:‘父慈子孝,君明臣賢’,我們連當大正子民的資格都沒有,哪怕是在大正境內又如何能稱得上是大正天下呢?”
蘭千陣聽了冷哼一聲,撿起旁邊一塊石頭,砸碎後拎起鋒利的一面做石刀,抓起活蛇,三下剁掉蛇頭,就這麼生生的把剩下活蹦亂跳的整蛇當甘蔗嚼。邊嚼邊說;
“看來你就是族長了。走了一路,餓了,野味不錯,多謝款待。”
青年壓下心中驚怖,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