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池郡的深秋唯一的天氣,就是泛黃的天空,零星的樹木稀稀落落在黃土之中,比起臨海郡縣的熱鬧繁華,這城內偶爾走過的三三兩兩的人群都是十分呆滯與緩慢的。
一大早,天『色』還未蒙亮,那驛館的門突然開啟了,一片寂靜的四周,響起一個急促的腳步聲。
走出來的是一個女子,身披暗紅『色』斗篷,只『露』出白如凝『露』的面容,步履匆忙,片刻就已經進了一旁的府衙之中。
“表哥——表哥——”跟著一個身披泛黃官府的男子連忙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那柴少爺呢?”出來的正是那品大人,語氣中帶著責怪。
“表哥,那柴少爺,走了一”那女子站定,蒙亮中看不清神情,只是聲音焦急也帶著一股柔意。
“什麼?”那品祝頓時聲音高了兩分,搶步上前一把抓住女子的雙臂。
“表妹,怎麼讓他走了,不是讓你拖住他的,今日必定能成功的。”品祝面『露』焦急,立刻抬頭看向府苑外。
“什麼時候走的?應該沒走多遠,走走走,我們追上去,說不定能追上一”品祝拉著柔娘,一邊大喊著侍衛,一邊就倉促朝外走去。
“大人,大人,這都是第九個了,這投銀子扔水坑的事有誰做呀?”侍衛被喊著起身了,可到底是跟著自個大人一併被貶下來的,原也是無權無勢被品祝救下來的,雖然口中抱怨著,但是動作卻十分利落地套車,朝著城外追趕而去。
真池郡郡城外十里地處,早已經有一亮馬車候在唯一的官道上,這馬車外表上看上去只覺木材厚重,近看才有木材細膩紋路的油光,行內人一見便知,這隨隨便便一塊木板下來就比得上前面拉著的一頭馬。
而這十分低調古樸的馬車,原本並不低調,按照安修君的個『性』,那是極其喜歡奢華的,那包角的也必定是純銅包邊,四角阿玲花精美繁複。
但是為了避免身份暴『露』,這一應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已經被拆了個光,剩下的唯一奢華的便是那玉片製成的玉席,不顯山不顯水的墊在馬車之中。
然而,稍微內行的人,一見這四匹馬才能拉動的馬車,已經這烏黑油亮的馬車車身,便知,車內之人不是普通之人。
這輛馬車停在那城之外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只等一騎快馬飛快奔來,那姿勢十分專業與內斂,一看便是訓練有序的侍衛。只是,這馬上之人,卻是一身極其不和身份的粗布短衣打扮,十足的不倫不類,等到了馬車跟前,下了馬,牽著馬車,這才像個牽馬的小廝。
“主子,那柴簦果然天不亮就從驛館出發,此刻已經到了郡城外五里地之處。”侍衛稟報道。
岑昔看向身旁側躺著的身影,微微一笑。
“殿下,我們這一路走了半個時辰,可那柴少爺半個時辰只走了一半的路程。可見,這柴少爺並不是真的想走,這是一招以退為進的法子。”岑昔慢慢說道。
“岑公子,依你的意思,這柴登是願意這樁買賣的?”綏生卻忍不住開口了,這並不是一筆小數目,柴家人向來重利,而且他們並不是沒有退路,也不是非要從真池郡過。
岑昔笑,見安修君也同樣疑『惑』地看向自己,其實內心中並不認為,這柴登會答應這樣荒謬的條件。
“殿下,京岑京聽說過這樣一個道理就是雞蛋不要放在同一個筐裡。若是京有一筐子雞蛋,那麼必定多買一個筐子,把雞蛋分開放置,殿下可能會想,本來一一個筐子能夠裝下,何必費錢再買一個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