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寡言的白夜突然開口:“看來肖楠應該是被棄屍在女廁,為什麼你會看到她的屍體?你進去了?”
若是不瞭解白夜的人聽到他問出這樣的問題,還以為他不相信應文灝的辯解而提出質疑。但是蘇洛與應文灝知道,白夜只是針對案件細節發問,並沒有任何其他想法。
蘇洛聽到肖楠被人殺害,眉心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摺痕,連那春風般的笑容也凍結成北國之冰。
一種悔意慢慢爬上了心頭,這種蝕骨的後悔與怨怒沖擊著他的頭腦!
如果他將肖楠單方的約會當回事,如果晚上他準時來到圖書館赴約,也許肖楠就不會死!
是他的傲慢害死了一條人命!
不,不僅是一條人命而已,還讓一名芳華少女被人淩辱後充滿屈辱的死去!
內疚感緊緊攥住了蘇洛的心房,這種感情引爆了無處宣洩的怒意,他不由自主地狠狠瞪向了應文灝。
內心深處,他是想要相信應文灝的,但是或多或少,謹慎多疑的他還是對應文灝産生了一絲懷疑。
所以白夜的疑問,也正是他的疑問。
“說啊,你為什麼會見到女廁中肖楠的屍體?”蘇洛的聲音寒涼得彷如陌生人。
“因為肖楠進去很久都沒有出來,我擔心她便來到門口。叫了兩聲無人應答,我越想越怕才沖了進去。”應文灝說著說著已經聲淚俱下。
便在此時,警察趕到了。民警們急忙進入女廁之內勘驗現場,蘇洛等人只能站在門外警戒線等候。
可警察剛剛進去不久,蘇洛便清楚地聽到了裡面傳出驚呼哀嘆,朦朧中可以聽到有人驚嘆著“變態”“禽獸”這樣的詞彙。
蘇洛的眉頭蹙得越發緊了,連白夜的神態也不再是漠然。
冷眸透出幾許憂慮,白夜凝視著應文灝輕聲問道:“你進去的時候見到了什麼?”
“我……”戴著手銬跌坐在地的應文灝顯然想起了恐怖的一幕,他伸手按照腦殼哭泣道:“我只看到衣衫不整的肖楠背對著我躺在地上,血…….地上全都是血……”
“別聽他瞎說!他就是個變態!”王講師恨恨地啐了一口:“我聽到女學生來報告後,也跟著沖進去了。當時我看得很清楚……肖楠……肖楠的雙眼被……被人挖掉了!”
這話一出口,連痛苦的應文灝也驚疑地抬頭:“什麼?肖楠被人挖了眼睛?我……我不知道啊!我只看到她的背影,還沒仔細檢視就有人進來了……”
“你愛收集人類肢體標本很多人都知道……你……你就是個心理變態!”病理學講師罵完這句,嫌棄地後退了兩步。
周圍其他老師以及保安人員,也都默默地站得遠了一些,彷彿只要近距離挨著應文灝都會讓他們覺得很髒。
“我是法醫學專業啊,收集人類肢體標本是為了更好的研究!這怎麼是變態?比如張教授是教人體解剖學的,他也有很多標本啊!”
四周的人聽到應文灝的辯解都沒有作聲,應文灝神情焦灼地轉頭望向好友。
白夜是一副信任的淡然,可是蘇洛,本應溫柔的眼眸卻出現了濃密的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