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不邀請我,我也一定會去。”碧月飄零笑了笑,然後邁步朝前走去。一副輕車熟路的感覺,就好像以前就在不朽宗待過一樣。
溫平看到這,心中有些怪怪的。不過知道自己想肯定是想不出什麼的,當即快走幾步,把碧月飄零迎上了聽雨閣,倒了杯平時喝的清茶。
不過,碧月飄零瞥了一眼後,卻沒有嫌棄,反而是抿了一口,有滋有味地閉眼享受著這一刻,“入口先苦後甜,倒是一種不錯的茶。”
說罷,碧月飄零把茶杯放回桌上,然後笑著說道:“不過如果下次還有通玄上境上山來,不要給他喝這種茶,不是誰都懂得享受平淡。”
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招待通玄上境竟然用這種清茶的。其他的勢力,招待他,那都恨不得把家中好東西都給拿出來,一起給他嘗。
溫平沒理會他的話,不管茶好不好,他只是想知道碧月飄零來這究竟是幹嘛?
他說自己命不久矣。
難道找個安靜的地方等死?
溫平當即問道:“前輩,您臉色看起來挺好啊,不像有什麼疾患的樣子。”
碧月飄零坦然笑著說道:“看臉色能看出什麼,我190歲,你看我臉色可有看出來?不說這個,說一說你是怎麼殺了韋千絕的吧。”
溫平問道:“這事已經傳到皇黎城了?”
碧月飄零搖搖頭,輕聲解釋道:“沒有,我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從蒼梧城跑出去的小傢伙,是他告訴我的。不過我覺得也要不了幾天這訊息就會傳到皇黎城,再過不久整個東湖就會人盡皆知。韋千絕這一死,應該是沒人敢接單龍發的50枚白晶的懸賞了,你暫時能過會安逸日子。”
聽得碧月飄零的話,溫平毫不在意地笑了笑,然後再給碧月飄零添茶。
不過這一次,倒到一半,碧月飄零就攔住了他,“這茶喝多會覺得澀。”
溫平當即收回茶壺,問道:“前輩,你把碧月樓賣了,日後打算去哪?”
“第一站,你這。第二站,不知道,走到哪是哪,說不定可能就死半路上,哪也不用去。”
碧月飄零風輕雲淡地笑了笑。
死,這個字在他嘴裡,彷彿就是輕柔的羽毛一樣。
而溫平不知道,一個連死亡都不避諱的人,他現在心是什麼樣的。至少他做不到面對死亡,也從來不敢去想這個,畢竟人生才剛開始。
可能是出於好奇吧,溫平開口問道:“前輩,您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想知道?”
碧月飄零眯眼笑看著溫平,就好像是在勾引溫平繼續問下去一樣。
不過溫平偏偏就不順著他的心說,當即搖頭,“額,我表示沒什麼興趣。”
“哈哈!”
碧月飄零笑著站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他的笑容是苦的了,透過聽雨閣的窗戶往外看時,目光中有說不出的悲傷。這種感覺就像是大雁趕不上往回飛的隊伍一樣。
而後用一種誰也聽不到的話呢喃道:百年修行,卻終要成一捧黃土。
他的墓塋之毒,天下又有何人能解?
說不甘,其實還是有的。
如果不是墓塋之毒阻礙自己晉升神玄,他也不必等著壽元終結而死。
溫平只是看著,沒說什麼。
他沒把碧月飄零往壞處想,也沒把他往好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