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嵐山下。
一輛漆黑的馬車停在了劍碑前,從馬車上邁步走下來一名穿著紫衣的女子。
黑色長髮如瀑布一樣披瀉下來,臉上的表情冷若冰霜,細長的柳眉被她畫上了淡紫色。
被長睫毛蓋著的褐色雙眼爍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光,卻深藏著不易察覺的煩悶,用冷酷深深掩著。
高窄的鼻樑,秀氣中帶著冷漠。咬著幾乎無一絲血色的唇,似雪的臉上顯出幾分蒼白。
她紅唇輕啟,透著一些不和諧的情緒,“我們真要上山去?”
詩華這個時候也從馬車內走了下來,應聲說道:“當然,不然我帶你來這幹嘛?”
“我跟你說,如果不是你,就算是不朽宗的人求著我再回這裡我也不會來。做人不就應該知道告別過去嗎,你看看你,總是糾纏在過去和現在。”
說著,她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劍碑。
不朽宗三個字,其實在她心中的分量還是挺重的,當然,那也只是以前。
現在靠山宗才是她的家。
詩華淺淺一笑,然後拉著她的收晃了晃,說道:“這不是江前輩所託嘛。”
“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溫平那傢伙一定還念念不忘,否則這種事情隨便吩咐一個人來就行了,何必來雲嵐山跑一趟。要是讓大家知道,我看你怎麼解釋。”
“李月謐!”詩華忽然大聲喊了對方的名字,兩人目光對碰時,詩華立刻軟了下來,“好姐妹,那你就幫我瞞著大家,這樣她們就不會知道了。”
“算我倒黴,無緣無故要幫你保守這樣一個秘密。你先走吧,我跟在你後面,不過先說好,我就在臺階下等你,主殿那我是絕對不會去的。”李月謐很堅決地說道:
“行。”
說罷,詩華就朝著雲嵐山山頂奔去,掠過千層石階後來到了石階的盡頭。
李月謐就在這停了下來,朝著周圍瞥了兩眼,然後說道:“我們離開不朽宗的選擇還真正確。”
“嗯?”詩華回過頭來。
“你看這石階,枯葉遍佈,兩邊的樹木沒人打理就算了,連石階都長青苔了也沒清理。如果讓人站在這,告訴他這兒曾經是一個二星宗門,估計誰都不會信。那溫平做了宗主,我早就知道是這種結果,看吧,我猜的還真沒錯。”
“溫平現在不同了,和以前不一樣,他甚至已經開始穿青山流水衫了。還記得宗主為了讓他穿青山流水杉,把他丟到試煉場,然後他在哪被虐得一個月不能下床,可是他就是不穿!”
“那又怎麼樣?穿個衣服而已,以前是有的穿不想穿,現在是沒得穿必須穿。”
“行了,別說了,待會讓溫平聽到,我們兩怎麼面對他?再怎麼說我們曾經也是朋友。”
“你是,我不是。他以前高高在上,我就一個普通弟子,高攀不上。也就你信楊家的楊樂樂是真心加入不朽宗修行的,你見過誰做生意會冬天買扇子?”
李月謐是真的想拉住自己這個朋友,讓他遠離溫平。
誰都知道,未來成為什麼樣的人,很大因素取決於認識什麼樣的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溫平保持聯絡,為了一個什麼都不會的二世祖,值得嗎?
“我上去了。”
“去把,我在這等你。”
說罷,李月謐便朝著周圍看去,想尋找到一個能坐的地方,可惜,能看到的地方除了樹葉就只剩下枯草、亂枝。唯一能坐的地方就是不知道多久沒清掃過的青石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