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個官場結構,但官場與官場之間區別是很大的。目前這支國少隊,屬於典型的非成熟官場結構。原因無它,在於現代足球這種看似熟悉,實則陌生的專案特點。
就像後來國家隊主教練的選人策略一樣,土洋之間,各種風格之間,各種流派之間,翻過來掉過去的折騰。
是的,折騰。
想搞好出成績,但不知道怎麼搞好它。
於是,就在別人那看著成熟的體系中學點東西回來,在內部懂行的傢伙們那挑幾個看著不錯的,最後再配上自身特色的管理制度。
就這樣,組成了這麼個四不像。
這支國少隊,承擔著2000年奧運會的艱鉅任務,有著巴西留學的美好機遇,承載著國人對足球的熱愛和希望。在這種狀況下,各方面的重視都是無與倫比的,與之相應的,取得成績的份量也是滿滿的。
其它專案,本專案未能擠進來的教練與隊員,眼紅也是滿滿的。
這支國少隊,上到主教練領隊,下到每一個隊員,他們都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各方實力博弈的結果造成了複雜無比的局面,但責任,是要找人來承擔的。
問責制,彷彿就成了這種狀況下的最佳選擇。
就像老朱要為排兵佈陣,臨場指揮負責一般,薛明需要負責球隊的衣食住行,本來也屬於工作範疇的隊伍風氣紀律現在屬於政工幹部蘇瑞敏負責。
出問題找責任人,既節約了中間環節,也省得扯皮不休。看上去,這種制度是挺不錯的。
但制度下發揮個人鑽研精神是國人特長,如何把成績往自己負責的一畝三分地扯,如何把問題往別人的自留地裡推,就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
國人一向不擅長在會議上決定關鍵內容,於是,私下交流的目的和內容就成了風向標。與南韓隊私鬥這件事情,屬於大可通天,小可揮一揮手啥也沒留下的這種型別。
首先動作的當然不是抱定心思隨它去的老朱,也不是小算盤緊張計算中的領隊和政工幹部,更不會是不太能扯上關係的其它教練員。
閻事鐸!
人如其名的傢伙本來就對球隊中異類般存在的尤墨興趣十足,現在又聽說了更加膽大妄為的行為出現,胃口瞬間就被吊了起來。
早飯吃完沒一會,就微服私訪般的敲起了尤墨盧偉的房間。
李貼也在,剛感慨完了聽見聲音過來開門,就見到這麼個大佬,於是,瞬間想到可能後果的傢伙當時就有點蒙。
閻事鐸見狀居然有些得意的嚇唬人,把笑著的嘴角抿起,一臉嚴肅的:“哦,隊長李貼也在啊,剛好,一起進來談談看法。”
李貼的腦門上當時就有汗珠冒出來了,應了一聲,想使個眼色給身後兩個傢伙的,想想又放棄了。
對付這些傢伙,自己這三角貓的水平,還是當觀眾吧。
“閻主任早!”
恭恭敬敬打完招呼的尤墨,一臉安靜的笑容等待對手出招。
閻事鐸對他這種態度也不以為意,轉頭問一邊安心看戲的傢伙:“李貼,別人都叫你貼子對吧。你對這件事情,是個什麼看法?”
李貼心頭一緊,神情有些慌亂,聲音很不自然:“我,我吧,是個東北人,從小也沒少打過架。就覺得,南韓那幫傢伙,不對,那些隊員,是他們心裡不服,才上門挑事的。按理說我們應該先和他們好好說說,實在不行再,再,再......”
關鍵地方卡的李貼臉紅脖子粗的,好一會也沒跳過去。
實在是有心想說:“實在不行,再手底下見個高低。”的
但理智上吧,又覺得應該說:“實在不行,再彙報給教練,尋找更合理的解決方式。”
閻大佬也是個好玩的性子,對這幫十多歲少年的心理活動更是興趣十足,也不打斷,就這麼一臉值得玩味的表情,在那聽著看著。
尤墨卻看不下去了,實在是貼哥們一臉無辜的表情看著怪可憐的,出聲打斷:“閻主任你就別難為他了,有啥問題直接問我唄。”
閻事鐸居然豎了個大拇指過來,聲音依然一本正經的:“不錯,一人做事一人當!”
尤墨對這半老不老的傢伙也是倍感頭疼:“那我當您同意了哈,說說自己的看法。”
李貼有些懊惱,實在是覺得自己有些沒用,不但沒幫上忙,反而讓好兄弟主動出頭給自己解圍。聽他這麼一說,忙使了個眼色過來,表情很是嚴肅。
尤墨卻對這報警訊號接收失靈,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事情發生的有點突然,我當時的第一反應以為是隋東諒主動去找南韓傢伙的麻煩,後來得知真相的時候,雙方已經在路上了。不過,這麼說並不是為了撇清我自己的責任......”
閻大佬果然接腔:“我聽著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