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第一個?”
尤墨右臂伸出,手掌向上攤開,指向面前一位年齡不大的記者。不過對方好像還沒反應過來一般楞楞地瞧著他,這貨於是笑了笑,聲音變得輕鬆愉快,“您確認沒有問題嗎?”
“呃,是,是我嗎?”
被點名的記者手忙腳亂的樣子引來一片笑聲,好在氣氛不像一開始那麼急躁了,所有人保持著耐心,笑著等待。
“嗯,我的問題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引爆矛盾,會不會讓球隊整個賽季的努力打了水漂?”
面對這樣的問題,尤墨收了笑容,一臉嚴肅,“如果矛盾不被引爆,我們同樣受到干擾,而且是那種即使心中有想法也無法表達出來的,讓人憤怒的情緒干擾。我覺得現在這種方式更有利於備戰,就這樣。”
聽了這話,記者們倒吸一口冷氣,目光變得更加熾熱。
確實,與其在壓迫中默默忍受,不如撕開溫情脈脈的面紗,直接宣戰。這樣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在為自己而戰!
沒有人願意為他人做嫁衣裳,沒人願意辛辛苦苦,冒著風險獲得的勞動果實被他人輕鬆摘走。如果俱樂部高層一意孤行,置球員們的利益於不顧,一心要維護所謂的體面,那即使選擇留下,也毫無歸屬感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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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您對目前狀況的瞭解程度非同一般,請問是因為感受到失望,才決定這麼做的嗎?”
第二個問題聽起來有些沒營養,不過尤墨沒有讓聽眾失望。
“是的,我覺得溫格先生說的沒錯,一支球隊必須要有包容不同文化的氣質,才能容納各種充滿個性的球員。如果因為坎貝爾曾經是熱刺隊長而遭到排斥,那我同樣會覺得失望。不過現在讓我失望的是俱樂部裡有人用這一點來攻擊主教練,威脅他,如果這樁轉會真的付諸實施,會讓他付出代價!”
有了之前的勁爆訊息打底,這次記者們沒有太過驚訝,也沒有不知分寸地直接追問是誰這麼囂張跋扈。但是身為媒體人,他們很清楚這樣爆料之後,輸贏的籌碼已經被進一步放大,基本不存在和解的可能了。
果然是個殺手,刀一出鞘,必染血光!
“那在你看來,球員有沒有義務為俱樂部蓋球場做出犧牲呢?”
第三個問題依然不夠尖銳,記者們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一般,不再用挖坑來獲得想要的答案。
尤墨臉上笑意重現,手舉起,朝外圍站著的永貝里打了個招呼,口中說道:“俱樂部好比公司,球員好比員工,如果能達成理念上的一致,為了共同目標做出一定的犧牲很正常。如果不能,那每個人的具體狀況不同,選擇也會不一樣。”
稍事停頓了一下,聲音繼續響起,“更衣室對於我們來說是個非常特別的地方,就像戰場上的戰壕一樣。我們在裡面感受到溫暖與力量,獲得向前的動力與信念,也留下很多美好的回憶。這讓我們對這支球隊產生深厚的感情,很難做出離別的選擇.......”
話沒有說完,現場氣氛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話裡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但在面臨巨大誘惑時沒有做出的選擇,卻因為理念不合而心生離意,其中的悲涼與無奈又有誰感受不到?
“如果你不在球隊的話,我也不會和球隊續約了。”
永貝里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眾人轉過頭,楞楞地瞧著一臉平靜的瑞典人。
聲音繼續響起,獨角戲一般,得不到觀眾的回應。
“放心吧,這樣的決定不是一時衝動,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會引起怎樣的後果。我只是覺得,你的努力如果被那些站在主席臺上看比賽的人抹殺,那我會失去前進的方向,找不到前進的動力。”
“與其那樣,不如尋找一個新的起點,在職業生涯剩下的時間裡,像你一樣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在沒有退役之前就當上教練,讓球隊烙上屬於自己的印記。”
“會很難吧,我想,不過,應該會很有趣。”
聲音終了,總算有人反應過來,把話筒遞到了尤墨面前。
這貨笑了笑。
“勝負還沒有分出來就離開,等於棄權。我不會當逃兵,你呢,弗雷德裡克?”
永貝里笑著揚起了拳頭。
“當然不會!”
......
隨著尤墨的高調現身以及不留任何餘地的表態,事件開始進一步發酵。
狀況其實明擺著。
蓋球場對於俱樂部來說屬於百年大計,可對於球員來說意味著收入降低,風險變大。這種情況下想要留住頂級球員,感情牌以及理念上的契合非常重要,甚至嚴格來說,想留人就得有誠意,否則哪有人願意辛辛苦苦地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