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峰和尤墨隨意地踱著步,邊走邊聊。
這兒雖說是別墅區,可離燈紅酒綠的都市中心也沒多遠,稍微抬頭遠目,就可以看到彷彿另一個世界般的繁華景象。
可惜,那裡的一切對正在散步的兩個人都沒什麼吸引力。
“這次要做出的決定,不比那個時候影響力小。你在圈中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應該知道,這種事情很容易被有心人拿來當成攻擊你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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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曉峰並無勸說之意,只是把事情稍稍捋了一下前因後果,此時得出的結論並不樂觀。
“是啊,中國人凡事講究事不過三。第一次是我們執意出國踢球,第二次是我不同意低調舉行婚禮,現在已經是第三次了,被人當成靶子也在所難免。”尤墨語氣平靜,面部表情同樣如此。
這樣的反應讓周曉峰放下心來。
“意氣用事的人,會在不知不覺中偏離自己本來要走的方向。成大事的人,都能忍得一時不快。你和盧偉雖然年輕,這些年卻走在了國內甚至整個亞洲所有足球運動員的前面。因此產生思想上和認知上的差距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希望你們不要太往心裡去。”
尤墨笑了笑。未置可否。
“您當年那一批人如果能出來的話,國內應該不是目前這個水平了。”
聽了這話,周曉峰楞了一下。才輕嘆口氣說道:“八十年代初是湧現了一批好苗子,可惜被現實左右。最終沒能有進一步的發展。其中很多人都像我一樣,不死心,當了教練,看看能不能圓夢。”
“蘇永順,古廣名,陳金鋼,沈詳福,容致行。吳群立,對了,其中還有兩個公派留學的,柳海光和賈秀詮,去過南斯拉夫踢球,對吧?”
這樣的回答讓周曉峰倒吸口涼氣。
這傢伙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當年的‘5.19事件’,您也是當事人吧?”尤墨沒去管身邊人的狀態,繼續自顧自地說道。
周曉峰被涼氣卡住,咳嗽起來。
尤墨的獨角戲仍在繼續。
“可惜呀,據說至少能贏四個球的比賽。在打平就能出線的情況下,被香港隊踢了個2:1出來,離墨西哥世界盃就差一步。”
“那是國內第一次出現體育比賽結束後的群眾鬧事吧。好像還打傷了三十多個民警,拘留了一百三十多個球迷。劉芯武當年還特意寫了兩篇報告文學,《五一九長鏡頭》《傾斜的足球場》,給這件事情留下了難得的視覺資料。”
“據說當時的主教練曾雪鱗在賽後就辭職了?”
周曉峰漸漸緩過勁來,沒開口,先長嘆。
“是啊,你瞭解的很詳細。沒錯,曾指在賽前準備會上,要求我們必須在比賽前15分鐘就取得進球。現在想想。如果沒有那種背景,沒有那番話。那場比賽肯定踢不成那個樣子。”
尤墨停下腳步,伸了個長懶腰。
“嗯。國內足球輸在了‘急功近利’四個字上,從那時到現在,一直如此。”
周曉峰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他的打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對方繞了個大圈子之後,明白無誤地說出來了。這種事情除了笑著感慨一番,他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阿森納目前的問題和國內足球一樣。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來等待時機,您放心吧。”
......
千呼萬喚都不出來的兩個傢伙,毫無意外地遭受了球迷們的各種謾罵,以及國內媒體一致的口誅筆伐。甚至連一貫傾向於他們的《體壇》在這次事件出爐後,都難掩失望。
在劉楠看來,比賽本身沒什麼吸引力不假,可再度拒絕迴歸意味著態度上的問題。他覺得兩人可能是因為國家隊沒有召他們回去參加世界盃而心生怨恨,於是在新的一期《體壇》上,難得站在了足協一方,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任何一支球隊,都不容許有個體凌駕於集體之上。這是個原則問題,不可能因為個體的強大而改變。”
“國內足球是有很多地方不盡如人意,可咱們畢竟是中國人,都在這塊土地上受過養育之恩。既然從事了這個專案,沒有任何理由拒絕為國效力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