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什麼？
不過是有條件罷了。
大衛鄧恩其實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當對方的條件說出口之後，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了上來，久久說不出話。
居然會是這樣的條件！
“為了對抗競爭對手的惡意炒作，以及股東之間內部矛盾可能導致的問題，俱樂部在上市後需成立專門的領導小組，負責平息股價的異常波動，維持正常秩序。”
這本是俱樂部高層應盡的責任，現在卻被他當成條件鄭重其事地提出來，不得不說是件既讓人意外，又讓人感慨的事情。
他們原本以為，他對上市如此熱衷是因為手中持有大量的俱樂部股份。為此他們不惜拉下臉面，把風險都轉加到他身上，順便還能平息高層內部對他的顧慮與提防。
拿了冠軍，皆大歡喜；拿不了，捲鋪蓋走人。如此美妙的建議一經提出，立即得到了以俱樂部主席皮特希爾伍德為首的大股東們一致透過，大衛鄧恩則孤掌難鳴，在這件事情上成了看客。
他們原本以為，尤墨為了拿到職業生涯的首個英超冠軍，不會把自己的承諾到處宣揚，省的激起競爭對手的強烈反彈。
結果沒想到，他只是在等合適的時機而已，壓根沒有任何顧慮！
如此一來，高下立判！
他們這些以大人物自居的傢伙們，在別人眼裡可能高高在上，處處佔據主動，在他眼裡只是一幫在其位不謀其職的偽君子，得了便宜還想賣乖。
難怪他對他們始終不冷不熱，原來早就看穿了偽裝！
“看來在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誤會您了，我想，他們大概不會相信，這就是您開出的條件。”
由於時間緊迫，大衛鄧恩心中感慨再多也沒辦法一一釋放，於是在起身告辭之前抓緊時間說道：“不過沒關係，您應該也不會介意得否得到他們的理解。”
“瞧您說的，我哪有那麼不食人間煙火。”尤墨雙手奉上泡好的第二杯茶，笑道：“想獲得別人的認可，用行動比用言語要管用的多，所以我從不試著說服別人，更喜歡用事實說話。”
“是的，沒錯！”大衛鄧恩眼中精芒閃過，聲音提高八度，“一直以來，他們對於董事會中有您的存在心生芥蒂，擔心自己成為下一個史密斯夫人或者丹尼菲茨曼。卻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為又有什麼區別！”
“他們有顧慮很正常。”尤墨輕輕搖了搖頭，手中繼續忙碌，“俱樂部成為豪門之後，球員需要轉變思路才能適應，管理層也一樣。他們只是還不太適應角色變換，面對風險，難免會尋求更穩妥的道路。”
“是啊，確實如此。”大衛鄧恩眼中好奇更甚，試探著問道：“他們在您的眼中，是怎樣的一群人呢？”
尤墨把沏好的茶遞給一直沉默不語的溫格，笑道：“德國人也很謹慎，不過和英格蘭人相比態度要開放的多，更能接受外來文化。如果我的第一站是這裡的話，大概也就是個機會主義前鋒，20歲不到就定型了。”
說罷又補充道：“當然，阿森納是個例外，所以我無法接受他們對您的批評。”
這話算是觸及到問題的核心部分了，大衛鄧恩一臉好奇地瞧著師徒二人，沒有出聲。
溫格像是結束了長考一般，先是長呼了口氣，再抬起頭來，目光如炬。
“我明白了！”
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
“現在的阿森納不具備踢的好看又能贏球的條件，即使人員齊整狀態不錯，也不能以此為目標！”
“因為對手高昴計程車氣會造成巨大的消耗，越想贏的漂亮，越容易讓整支球隊陷入困境！”
“所以我們的改變只是暫時的，無須在意那些評論！”
話音一落，尤墨與大衛鄧恩相視一笑，齊齊點頭。
溫格還有些意猶未盡，抬頭瞧了眼時間，又補充道：“經過這段時間的輪換之後，我們既有能力踢出漂亮足球，又有更多的辦法去獲取勝利，這會讓我們的對手陷入兩難選擇。”
聽了這話，大衛鄧恩忍不住了，“晚上的這場比賽，我們的對手會做何選擇？”
溫格笑了笑，起身，伸了個懶懶。
“按照我們的輪換規律，以及現在的輿論環境，切爾西應該會用防守反擊等待我們的證名之戰！“
......
溫格邁出的這一步看似不起眼，實則名帥到豪門名帥的之間的關鍵一步。
任何一名有實力有思路的主教練，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都會有非常成功的賽季。而那些沒有經歷足夠考驗就被人為捧到天上去的傢伙，很容易迷信自己的那一套辦法，認為所有戰場通用，所有對手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