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陶餘氏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並不想和劉媽糾纏過多。現在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罷了。
小野種,這樣都搞不死你?你還真是命硬。你那娘和你比起來,還真的是薄命多了。
陶餘氏冷哼著走到廚子的屍體旁,冷眼地看著他旁邊的籃子,籃子裡的飯菜幾乎沒有怎麼動過,陶舒窈倒下的地方也只不過只有一個白饅頭罷了。
按道理來說,既然陶舒窈已經吃下去了,就不應該沒有事才對。
小心翼翼地用絲絹將陶舒窈吃剩下的白饅頭拿了起來,陶餘氏這才發現白饅頭上沾著不少的水,看見水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為何陶舒窈只不過是昏迷了過去,而廚子確實徹徹底底地沒有了生息。
放下饅頭,陶餘氏冰冷的目光掃向劉媽,問道:“你知道老爺到哪裡去了嗎?”
“這……老奴不知道。”
劉媽不知道為何夫人會突然問起老爺的行蹤,以前的她是從來都不會過問的,特別是經歷了十多年前的那一起事件之後,她便再沒有管過陶定坤的事了。不過雖不理解,劉媽還是能夠隱約猜測到一些事——陶舒窈可能根本就不傻。
侍女的房內,陶舒窈在大夫的救治下很快便蘇醒了過來,只不過身體還是很虛弱便是了。
“阿窈姑娘,你現在感覺如何?”大夫笑著問道,陶舒窈卻只呆呆的看著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還以為可能是陶舒窈沒有聽懂自己的話,正準備放慢語速像和七歲頑童講道理一樣細細解說來的時候,她終於開了口。
“我沒事。”
“哦、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大夫一愣,陶舒窈的眼中此刻無比的清明,卻再無之前看上去的那般充滿童真,反倒是有些讓自己琢磨的不透的色彩參雜在其中,一個大膽的想法突然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阿窈姑娘,你可知……你是誰?”
大夫的問話讓在場的人一頭霧水,根本就摸不著頭腦,不知道他在問些什麼。
陶舒窈低垂著眼,幹裂的嘴唇輕輕顫動著,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出廚子臨死之時的臉龐,心中不由一痛。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無能,他怎會這樣無緣無故地死去?自己在這府中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甚至還讓陶餘氏他們變本加厲的欺負自己,現在就連自己身邊的人他們都不想要放過!她不能再繼續裝糊塗下去了!
陶舒窈攥緊了拳頭,眸中盡是不甘:“大夫,告訴我,廚子呢?他真的……死了嗎?”
只不過是一句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話卻在人群中像掀起了千層浪花似的,一個智力不過連黃口小兒的智力都還不如的陶舒窈,居然能夠這麼條理清晰地完整的說出一整句話來?更何況,她真的知道死是什麼意思嗎?!
為了確信自己的判斷,唐大夫平複了下自己狂跳不斷的心,連著問了陶舒窈好幾個問題,這才真正確定了下來。
“天哪!這真的是太神奇了!老夫只不過是醫治了她的中毒症狀,居然還將她的痴傻之症也治好了?!”
“恭喜啊老唐,這下你的醫術可真的是想不出名都難了啊!”
“以後你這家夥要是飛黃騰達了,可千萬不要忘記我們這群老家夥啊。”
其餘的大夫皆走了過來拱手祝福著唐大夫醫術的“妙手回春”,就連那些不明真相的丫鬟雖並沒有聽懂什麼,可是也覺得甚是不可思議,直接迫不及待地跑了開去稟報陶餘氏。
“你說什麼?那丫頭恢複了智力?!”陶餘氏惱羞成怒地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大手狠狠地拍擊在桌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一時間桌上塵土飛揚,其上的青瓷茶盞一個個被掀翻在地,發出霹靂啪啦的碎聲!
她原本就猜到了陶舒窈並不是真正的傻子,準確地說就算以前真的是,那她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便恢複了智力,只不過一直將他們耍的團團轉!
原想要直接將那個臭丫頭折磨死讓她說出自己一切都是裝的之後再將她何那宋清河一樣以通姦汙衊的罪行將她浸豬籠的,現在那個臭丫頭居然自己好了?!開什麼玩笑!
得到訊息的陶餘氏依舊貫徹著自己雷厲風行的處事態度,很快便抵達了給陶舒窈治療的房間外,看見陶舒窈跟個沒事人一樣扶著牆面站了起來,盡管看上去身子骨很是虛弱,可那雙眼睛卻冷若冰霜,往日裡那傻子的形象在她的身上再也不複存在,有的只是一個背負著沉重的仇恨的陶舒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