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牧他們才剛進黃晶宮,迎頭就見一眾女人在侍衛與宮娥的簇擁下,正要登上水晶華攆出遊。
“道牧,今日恁地回來更早?”周玥熙穩坐主位,老神在在。
道牧抿嘴,微微笑,彎腰拱手做個大揖,“小子已與阿丁叔敲定方策,正要入宮跟海夏國君主報備。”
“噢?”周玥熙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臉上顯露難得見到的笑容,“我方才還在和她們作賭,你們還有幾日才能夠敲定方案。”
道牧聞言,信言笑道,其實要敲定方案對於他和阿丁叔來講並不難。難的是如何讓海夏國境內所有龍脈一併浮出,不僅僅海族眾生得利,也要讓龍脈受惠。
唯有互利互惠,人與自然和諧共處,方才是長遠之計。他牧道者行的是促進自然之道,而非破壞自然利己。
先前海夏國之所以能夠如此繁盛富裕,並不僅僅是那千萬年龍脈一己之力,且還有其他龍脈的功勞。
那千萬年龍脈飛離後,這些龍脈牴觸情緒高漲,以致如今海夏國災難。想要馴服他們,得花費不少時間與精力。
“難!難!難!”周玥熙眉頭微微皺,卻將全臉皺紋牽扯,顯得愁容滿面,“估摸還有三個半月就到七夕,儘管七夕共有四十九天一期。可是拖得越久,鵲橋越不穩定,飛昇越不安全。孩子,你不值得這麼拼。”
雖然周玥熙語氣跟堅冰一樣寒冷,但是道牧能夠聽出那若有若無的真情。暴發風雪的龍嫻靜,也是這個狀態。只不過,周玥熙對道牧的是家人間的情感。
道牧聽得心暖洋洋,見他又道,若實在不行,便等到明年再飛昇卻也不遲。
他所行之事,短時間無法立即看到惠及整個牽牛星。長期來看,待到那斗轉星移,歲月變遷。
瑞靈國與海夏國不分彼此,融為一體,這一片海域也將是滄海桑田。這一邊海域將會成為一處不差牧星山脈和道萌境地的洞天福地。
屆時,哪還有什麼水上水下,人族海族之分,他們很有可能以全新的種族呈現人世。
更何況對於龍脈而言,一直處於龍潛在淵的狀態,怎能不先露出水面,先行於野,再飛騰遨蒼,最終才能駕雲環宇,羽化而登仙。
“胡鬧!”周玥熙厲聲呵斥,枯木手指道牧,身體氣得發抖,“悟道參天,不僅要悟道,且還要爭時,更要把握機遇。你今年飛昇織女星,極其利好。若換明年,怕是要得個死字!”
道牧自詡不畏任何神仙妖魔,被自家老岳母這麼當頭棒喝,竟有些敬畏。
見他眼眸子咕嚕亂轉,連忙稱“是!是!是!”,接著又講自己盡力而為便是,只做到七夕方休,把剩下活路皆交給阿丁叔,他便擇日而飛昇。
“二位仙長為何要執意將萬餘條龍脈盡數拔攝?”大祭司雙手重疊,緊緊靠在腹部,像個靦腆畏生的老太太。
“其實將黃晶宮下面的三條百萬年龍脈,以及分佈海夏國八個方位各處拔攝起十條百萬年龍脈就差不多哩。”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讓對視著很容易迷離,從而忽視大祭司年邁蒼老模樣。
“大祭司,您不是牧道者,自然不能明白牧道精髓。”道牧卻是不懼大祭司那雙眼睛,直勾勾對視大祭司。
“二位仙長若強行而為,只怕會適得其反,龍脈潛伏更深。”大祭司眼神飄忽,有意無意閃躲道牧咄咄逼人的直視,可她臉上的愁容與糾結並不假,“最怕它們集體暴動,整個海夏國將會被顛覆,億萬生靈蕩然無存。”
“大祭司好似很瞭解這些龍脈……”道牧抿嘴,似笑非笑。
他不理會她人怪異目光,盯著大祭司,如一個餓中色鬼在看一個大美女,“為了海夏國眾生,更為牽牛星萬靈,懇請大祭司幫助。”說著,道牧深深弓腰,拱手做個大揖。
“道仙長真愛說笑,若老身能夠消災度厄,海夏國上下何須苦苦哀求二位仙長。”大祭司搖頭悲嘆,身體微微在顫抖,“懇請二位仙長,深思熟慮,定得個萬全之策。莫要貪心過頭,最終引發不可逆轉的災難。”
大祭司身體停止顫抖,雙手蒙在袖籠下,卻緊緊攥在一起,警告意味漸濃,“本是大功大德之事,最終卻壞在人性貪婪,害人亦害己哩!”語重且心長。
“大祭司說得是,道牧你要牢記在心,莫要將好事半成壞事。”周玥熙淡淡附和大祭司,卻更像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常人看了聽了會不舒服。
道牧則不然,唯唯諾諾,連連稱是。然後在鞠躬作揖請辭暫別,擦肩而過之際,道牧阿丁叔與香姨周葒二人眼神交集。
四人眼中波瀾剛起就消,光芒才閃就滅,四人臉上都多出一分共同的異樣。分頭行動,就此而開始。
將是回來報備,其實道牧他們見都不去見海夏國君主,更別提人魚其他皇族。但見道牧二人讓人尋得一個閉關處,然後兩人一起發功,要與黃晶宮下的三條龍脈通靈。
過去半天,龍脈毫無回應。道牧明明能夠感受到龍靈,靈信也確定傳到龍靈那裡,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道牧心覺有些怪異,卻也沒多想,讓阿丁叔幫他增幅靈識,他要一次性跟所有龍脈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