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說實話。”童伯羽臉沉幾分,一股強絕氣息開始蔓延。
“神經病。”道牧抬手拍額頭,將牛郎動作學得精髓。
“伯羽,夠了!”童震輕叱,“明年七夕,鵲橋再建之時,你自可去織女星弄清楚。”童震已不願,勸童伯羽莫要執著這份單戀,說多了,也煩,也累。
哇!
眾人一聲驚呼,只聞一陣龍鳳齊鳴。唯見龍游鳳隨,於人海當中,快若閃電。數百餘人,瞬息間,人首分離。道牧的光影,殺紅了眼,殺瘋了心。趁著空閒,又吞服幾枚靈果後,道牧揮斥決刀,竟自己衝進人海。
噠噠噠,花山主敲地三下,時間流速加快。人們不再交頭接耳,各自看得津津有味,害怕錯失任何細節。
……
“為……什……麼?”黃泛筱雙手揮舞,想要抓住生的希望,卻在不甘中死去。
“你演技不過關。”道牧的光影瀟灑轉身,宣告戰鬥終了。
咕嚕,刑堂弟子們,咽咽口水,互相對視,無不驚駭。一人以高階駁劍境,砍翻整個牢獄,萬餘惡徒。這不是夢幻,這不是奇蹟,活生生在自己面前重現。
一時之間,他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此時此刻他們複雜的心情。刑堂弟子不自主離道牧遠些,尋找那飄渺的安全感。
相較他人過分關注道牧,花山主的目光大部分都在坑洞。不知何時,滿是溝壑的臉上已掛滿汗珠。汗珠順著溝壑一路滑落,劃過乾裂泛白的嘴唇,鹹中帶苦。
“吱吱吱……”
坑洞巖壁忽現一個洞,一隻乾裂如柴的黑鼠從中爬出。見它眼眸黑暗空洞,如兩輪黑洞,身後那條血尾,好似一根燒紅的鐵條,猶為搶眼。
“老婆子,你看什麼呢?”黑鼠那雙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閃爍異光,穿透時空而來,直面花山主。“阿嚏!”黑鼠忽打個噴嚏,整個時空跟著打顫。
“牧影鼠!”花山主駭然。
“嗯嗯嗯……”牧影鼠連連點頭承認,對虛空隨意揮爪。
整個時空如同畫軸一般,被牧影鼠黑爪撕碎。時空扭曲帶來強烈負荷,眩暈襲來,道牧眼睛一抹黑,差點順勢昏厥。
眉心生出一股冰涼,澆冷灼熱眼眸,驅走眩暈。道牧恢復正常,將童婕攬入懷中,一掌按在童婕額頭。心念才動,那股冰涼從手掌度入的童婕眉心,很多恢復過來。
數十息後,一切恢復到牢獄被毀壞過的模樣。刑堂弟子皆暈厥倒地,唯有道牧,童婕一家三口,花山主,五人無礙。
“牧影鼠無疑……”花山主有氣無力,好似身體被掏空一般,搖搖晃晃,順勢向後倒。
童震眼疾手快,將花山主攙扶,“花山主,辛苦您老人家了。”手掌張開,掌心現一玉瓶,倒出一粒龍眼果大小的靈丹。
果實甜蜜之香,令道牧垂涎。
花山主並不矯情,接過靈丹吞服。數息後,體力逐漸恢復,可自行站立,回望童震,“府主,有何打算?”
“我對牧影鼠,所知甚少。還得喚太上們醒來,同祝織山,一起商談。”童震凝眉犯愁。
“如此最好,要知天災霍亂,可不得了。”花山主喃喃,豆光爍爍,直視坑洞。
“是天災,還是人禍,這可很難說得清。”道牧抿嘴,大步跨向前,“二位,我可要收這頭金烏了。”
童震瞪目沉吟,花山主見狀,拍拍童震手臂,遂點頭,“你若能帶走,本尊無話可說。”
“這有何難?”話落,道牧一記崩龍閃,直衝金烏。
“噗!”一聲響,金烏爆碎,漫天翼羽夾帶無數金粉。道牧一聲長嘯,翼羽與金粉將道牧包圍,匯聚成繭。
一刻鐘後,金繭斂光,逐漸黯淡。嘣,金繭終化成灰,灑落一地。
道牧再次出現在人們眼中,猶若黃金澆鑄而成的雕塑,栩栩如生。唯有那雙眼睛依舊妖豔的紅,待道牧降落地面,人已恢復正常。
牢獄卻因失去金烏,黯淡無光,被黑暗籠罩。
黑暗中,殘垣斷壁變得猙獰跋扈。一陣陣風襲來,賽霜勝雪,寒人身,冷人心。
“吱吱吱……”
“這小子,有意思。”
一直肥碩黑鼠站於坑洞碎石上,望著道牧他們消失的方向,大得不成比例的眼睛,猶若裝下整個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