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更為這一塊地行雲布雨,降下福澤。這塊地本會慢慢復甦,不斷自我淨化成長,終有一日變成一方淨土。
說到這裡,老人立馬來氣,那馭獸齋在關鍵時候出現了,將老人的好心給糟蹋。
聞言,道牧不禁問道,既然老人如此看不下去,為何不出手懲戒他們?
老人笑吟吟,反問道牧,方初道牧看見大天鵝與其他禽鳥,被湖中魚獸捕食。道牧不也是沒有出手,且還阻止阿萌?
道牧像是被扼住脖子,有話要講,可是忘了要怎麼講,將不出口。
老人非人,他看人類之爭,何嘗不同自己看靈禽靈獸之爭那般。
“著道了,著道了。”道牧啞然苦笑,換位思考一下,渾如醍醐灌頂。“不知,你老神遊太虛時,可知我親生父母甚來歷?”
老人報以和煦笑容,“普通牧民。”斬釘截鐵。
“老祖宗,您未免也太肯定了。”道牧總覺哪裡不對,且語氣態度十分熟悉。下一刻,立馬回想起,滅心牧劍令人討厭的聲音。
是了!
老祖宗的語氣態度,就跟滅心牧劍一模一樣。道牧心想,若是滅心牧劍幻化人形,怕是連神情姿態,都與老祖宗一樣吧。
“怎麼?不相信老朽?”老人臉上笑容微微凝固,低吟一陣,又問道,“難道那把老話癆,發現甚麼?你且給老朽講講看。”一副很好奇的模樣,不像是假。
道牧直言滅心牧劍跟老人的語氣態度一模一樣。
聞言,老人笑著跺了跺,手中枯木杖,講到“那可不就對了嘛,不明白你在懷疑甚麼?”
道牧細觀老人面部表情,奈何滿面的溝壑和老人斑將一切有用資訊掩蓋。道牧將自己在小屋的發現,跟老人講一遍。
“你這痴兒!”老人忽而氣鼓鼓舉起手中枯木杖。
道牧以為老人要夯他,這一個半月不知道被夯了多少次,正要抬手護住頭部,枯木杖卻頂著道牧的胸口,正好頂在太極龍魚墜上面。
“把這墜子拿出來!”老人連戳幾下,接著枯木杖揮落,敲在決刀身上,“叮叮叮”發出金屬撞金屬的清脆聲響,“解下決刀,對比一下劍格處這塊凹痕。”
“哦哦哦……”道牧一愣愣,連忙拿出,一對比發現,驚人的吻合,仰頭看老人,樣子呆呆,“難道,他們是一體的?”
“裁刀和決刀極性相斥,太極龍魚墜自成橋樑,巧妙將兩把仙刃糅合,便有了裁決仙剪。”老人應聲。
一個牧劍山弟子,竟然對自己身上裝備毫無所知?
劍古放養弟子,真是夠徹徹底底。也就難怪,前九十九個弟子,都死於非命。
“不對啊!不對,不對……老祖宗,你等等……”道牧捋一捋思路,須臾又道,“根據史書記載,裁決仙剪並沒有太極龍魚墜。”
“沒有太極龍魚墜,裁決仙剪就是一把普通仙器,這就是為何裁決仙剪賜予織女。”老人細觀道牧面相,身體巍巍顫顫,“你父母福緣深厚,他們死後轉嫁到你身上。儘管如此,你也吃不消這麼多。若你再肆意點功德香,終有一日,成為壓垮你自己的稻草。”
說著,老人身體轉向兕湖,目光映襯著湖面的波光,“那個時候,你的結局,並不會比你養父牧蒼,好到哪裡去?你不為你著想,也要為自己身邊的人著想著想……”
“老祖宗方才不是講,逆命不可怕,可怕的是認命嗎?”道牧不以為然,一邊將決刀佩掛,一邊將太極龍魚墜放入衣袍,“何況,現在不是有您嗎?”陽光下,血眸熠熠生輝。
哼哼,老人微微撇過頭,餘光搜盯著道牧,“你小子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野心好大,若真要做,怕是無論結果成敗如何,劍古都會把你吊起來扒皮爆嗮。”
道牧微笑嘻嘻,直道不知老祖宗所言為何。將話題一轉,又道老祖宗知曉天下事,怕是從未閒暇過。兕湖下面,地下河道縱橫交錯,只怕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軌跡。
“老朽可沒那閒工夫,那些河道,該是一些玩心重的年輕龍脈留下的痕跡。”老人怎會不知道牧的小聰明,他也不點破。
活得實在太長太長,早已忘記自己的年齡。所以老人活著就這麼一點興趣,他倒要看看道牧能活多久。
“老祖宗,您瞧我這道萌境地,百廢待興。連兕湖都給你準備好了,能否請您老人家,長時間定居於此?”
“呵呵,老朽並非不能幫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