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青年走來,與彬牧師有幾分相像。一身衣著,該是牧師,而非學生。
身後跟著兩人,一個顯得虎背熊腰,一個稍顯得瘦小似猴,正是牛郎和候大壯。一年不見,這兩人翻天覆地,其氣勢多了幾層面紗。
道牧邁步去迎,候大壯二人加快步伐。童頔和彬棘緊跟在後,那與彬牧師幾份想象的牧師笑容更甚。
誰知,道牧越過青年,童頔只對青年點頭微笑,“彬隆,好久不見。”遂越過青年,緊跟道牧身後。
“哈哈哈……”
道牧,牛郎,候大壯三人相視一笑。三人雙臂張開,狠狠摟住對方。
叱!
嗷!
啾!
忽生三聲鳴,一股莫名斥力將三人推開。三人連連倒退百餘步,方才停止。牛郎候大壯驚詫,道牧的面色卻凝重下來。“你們兩人恁地也這般……”話說到半,見場合不對,道牧收口不言。
童頔無視彬棘和彬隆臉色稍顯難看,寒暄幾句後,向他二人告辭。
“跟我來吧。”童頔掃視道牧三人,“我師尊於此有一處道場。”說著,蓮步已邁開。牛郎候大壯將目光投向道牧,道牧點頭,跟上童頔蓮步,以實際行動回應。
彬棘和彬隆二人目送道牧他們消失在山林石道,“這道牧什麼來頭?”彬隆問到,語氣有些冷漠深寒。
“這個問題,你親自問你父親,最合適不過。”彬棘將之前情景一五一十跟彬隆細道。
“有點意思……”彬隆笑得愈加燦爛,“童伯羽走後,還有誰能壓得住我?”大袖一揮,大步離去。
彬棘眉頭稍皺,目光一直停留在道牧他們離去的方向,他的隨從靜靜等候落令。
越來越多學生來到靜候亭,環境變得喧囂。親人相聚,好友重逢,同窗喜賀,仇人敵視,本是安靜的靜候亭變得愈加熱鬧,不亞於任何夜市酒肆。
彬棘這裡就像是被抽離整個世界那般,與其他地方格格不入,靜得讓人不敢過路,更不敢靠近。
他處,山林本沒有道,童頔揮斥牧杖,花草樹木自行開出一條道,深入大黃山林。走至盡頭,山崖擋住去路。
童頔沒有遲疑,牧杖於虛空畫圈,蕩起漣漪道道,山體猶如深埋水中,隨波盪漾而扭曲。童頔率先跨入山體,道牧緊跟其後。
只覺一陣眩暈,道牧已來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環境,“這不是奼紫苑嗎?”
“千紅園,奼紫苑的延伸。”童頔舒一口氣,雖然身在大黃山,但是這裡是自家地盤,一下子感覺身上的鎖鏈消失了。
童頔剛解開門禁,道牧突然出聲,“有演武場嗎?”
童頔見道牧神情,不像是開玩笑,“演武場?有,即是師尊的佈道場。”這一刻,童頔感覺跟不上道牧的思想。
臨近佈道場,道牧耳邊又現幻聽。似有人在耳邊細語,似遠方傳來牧歌,似天庭傳下的仙樂,似極樂世界傳播的誦經梵音,似幽冥地府傳來的鬼靈吶喊……
待道牧登上臺,幻聽卻又消失。道牧有點氣惱,扣了扣耳朵,原地左右傾耳,跳幾下。
“你也產生幻聽?”牛郎一邊叼煙,一邊吐著煙,煙氣環繞其身,久久不見消散。“本來沒有,方才有過一次,現在又有一次。”
“嗯,我情況亦是如此。”候大壯沒有上臺,先將武臺讓給這兩人。
“因我們都將戒指能力用在死物上,所以這是招來不祥的開端?”道牧下意識摸了摸那枚古樸的戒指,“我的戒指,唯剩儲牧能力。”
呼,牛郎沒有驚訝,吐出一口煙,“我和阿牛的戒指亦是如此。”彈幾下煙槍,菸灰抖落一地。雙指在煙洞上搓動,灰色的菸絲填滿。雙指打個響指,菸絲已自燃,搖曳起藍色的火。
“來?”牛郎咧嘴蔑笑,抬手勾指,斜視道牧。
“來。”道牧持刀相對,連刀帶鞘。左手揹負在後,指間夾著幾粒藤種,蓄勢待發。
叱!
只聞一聲烏鵲啼鳴,牛郎吐出一口烏鵲,遍佈漫天。牛郎再吐一口煙氣,漫天烏鵲零落,竟是一片片烏鵲羽。牛郎又吐一口煙氣,烏鵲羽凝聚成一隻神炯的烏鵲,那雙眼眸閃爍著宇宙的星澤。
“他竟同意讓你鞭他的屍?”道牧讚歎,烏鵲這眼神,道牧永生難忘。這烏鵲非一般靈獸,只怕不比金烏差得哪去。“你若強行吸收,只怕灰飛煙滅,你還活著就是個證明。”
心念才動,丹田沸灼,道牧生光。啾,一聲金烏脆鳴,一輪紅日自道牧體內升起,紅日當中活著一隻俊逸的仙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