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後。
重頭戲總算開始,二十顆朱果並非一次性拍賣完,而是一顆一顆分開拍賣,朱果只會一顆比一顆高。如此一來,可將利益最大化,這是拍賣場慣用手段。
莫晗馨告訴道牧,本來打算先拍賣十顆,見修仙者們反應過於激烈,又有敵對勢力背後煽動,於是拿出二十顆朱果來拍賣,以平人憤,且還能提高陀奉拍賣行知名度。
“極品朱果,色澤飽滿,紅豔剔透,弱光環境下,可見微妙紅光。其果汁充實飽滿,靈氣充盈溢縷,經藥師與天牧共同鑑定,此朱果年限不低於一千六百年。”司儀已是人生中第三次見到朱果,只是這一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一萬斤靈石起拍!”
司儀話才落,“十八萬斤靈石!”道牧立馬舉手競價,一口就是十八萬斤靈石。
一時間,所有人都忘了競價,看向道牧,這個價格剛好是上一次朱果拍賣最高紀錄。
“十九萬斤!”莫一略有深意看道牧一眼,道牧無懼對視,露出挑釁之色。
“二十萬斤!”聲音渾厚內斂,道牧循聲望去,見一憨實壯碩的年輕人坐在拍賣行一角,這副面孔有些眼熟,瞧他一身樸素打扮不像有這麼多靈石的人。
“二十一萬斤。”繼璇璣站起身,環顧周圍,目光淡若水,“諸位,能否給老身一個面子,我只為孫兒取一顆罷了。”
一尊天劍都這麼說話,其他修仙門派自是不再競價,而後還有十九顆,犯不著讓繼璇璣難堪,不僅因她是天劍,更因她背後是奕劍門。
繼璇璣有意無意將目光掠過劍機閣,一雙絕望的眼睛與她無畏對視,“好一雙絕望的眼睛。”繼璇璣心中不由感概,道牧竟然不再搗亂,讓繼璇璣難得對道牧新生一絲絲好感。
“道公子,果真料事如神。”莫晗馨目光掠過奕劍門,不由羞澀一笑。
“這就是人,有勢誰不接?我何嘗不在借你們的勢,換做普通人,我早已死個千萬遍。”道牧一手撐下巴,一手拍大腿根,將紈絝演得淋漓盡致,“你們拍賣行的託,很不專業,大多時候都會被這型別的人給嚇到,這是拍賣環節一大問題,關乎拍賣行盈利。”
“嗯……”莫晗馨也發現這個問題,可是她沒辦法解決,這些人真的得罪不起。
而後,十九顆朱果競價如同沙場那般激烈,兵不血刃,各方勢力相互膠著,哪怕織天府的牌面都無法嚇住他們。
除卻繼璇璣那一顆,之後十九顆朱果最低價也是以三十八萬斤靈石成交,最後一顆朱果更是以八十六萬斤靈石的天價拍賣出。
司儀都傻眼了,上次一件殘破仙器最終成交價也不過四十三萬斤靈石。
全場最佳競價託,非劍機閣莫屬,最後一顆朱果競價當中,劍機閣與莫家劍拔弩張,差點在場中控制不住,大打出手。
莫墨離去前,落下一句話,“廢物一個,連一顆朱果都競拍不到,你說你裝什麼大方?”此話一出,讓道牧啼笑皆非。
“穆扎大哥,晗馨姑娘,感謝你們如此鼎力相助。”看來目的已達到,未來的麻煩減少不少,道牧真摯道謝。
大多人都已離開,唯獨那憨實青年還坐在角落,透著幽暗的燈光,道牧亦可清晰看到青年憨實的臉上盡是絕望,兩眼黯淡無光,道牧在邢臺上看到太多太多類似的目光。
道牧方才失神一下,回過神來,青年便不見蹤影。“諸位,我貌似遇故人,先行告辭。”道牧俯身,拍拍阿萌,躍上其背,化作一道清風而去。
一刻鐘後,道牧於精英薈萃街發現青年。
此時,青年正與薈萃樓侍者發生爭執,憨實的青年被侍者劈頭蓋臉一頓羞辱,兩手緊握成拳,喉嚨湧動,嘴微張似要反駁,但因嘴笨不知如何說話,以致他憋得自己面紅耳赤,渾身顫顫慄慄,給侍者氣得不輕。
這侍者是道牧的老相識,當初就冷淡對待道牧。
不用多想便知,侍者見青年一身麻衣粗布,一雙草履鞋,衣冠樸實而又有些粗獷凌亂,揹負一帶著些許泥土痕跡的麻袋,散發這鄉村才有的氣息。
青年如此形象,以致侍者以為青年不過是普通牧民,畢竟從業多年,像青年這樣的人,他見多了。
“土包子,外城才是你待的地方。”侍者見青年遲遲不肯離開,圍觀的人愈來愈多,顯得愈加不耐。侍者骨齡與青年相當,卻已至地劍境,他自然有這膽子呵斥一個牧徒。“趕緊滾,聽見沒有!別再讓我見到你,什麼東西!”
“大壯哥?”道牧臨至他們身前,細細打量面前樸實的青年,從他臉上找到了小時候的痕跡。
“阿道?!”大壯打量面前偏偏少年,瞳孔收縮一陣,須臾後,面上泛喜,笑露白牙,與厚黑面板形成鮮明對比,“你真是牧蒼大叔家的阿道?!”
道牧激動,猛點頭,咧嘴燦笑,恢復當年笑容,配上紅瑪瑙雙眼卻格外讓人心碎。見他躍下背,抱住大壯,狠狠拍大壯肩膀,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高,竟然還矮大壯一個頭。
“我爹我娘和李氏一族到處找你,卻不見你和兮怡,前些時日方才聽說你出現在劍機封地,而後又失蹤不見。萬萬沒想到你已來到我們眼皮底下,也難怪大家都找不到你。”
“唉,一言難盡。”道牧輕嘆一口,轉頭看侍者,“讓開。”語氣平和,侍者看著他那雙紅瑪瑙血眸,想到上次道牧的霸道,竟不由打顫,下意識挪開身體,忘了道牧才至初階駁劍境,而他已至初階地劍境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