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槍對準罪犯的後腦勺,然後扣動扳機,‘砰’一聲響,紅的白的全出來了,然後收工,回去脫了外包裝洗個澡,跟沒事人一樣繼續享受生活。
估計幹這活的都是年青人,二十歲上下,有些可能喜歡做這事,有些可能是被迫前來。
不知道他們殺人之後會不會在夜裡做噩夢。
想到馬上就會親眼看見這樣的刺激場面,我覺得渾身不舒服,雖然今日被處決的幾位都可稱得十惡不赦,可我還是希望他們得到更人道的對待。
公僕們每年採購那麼多豪華轎車和越野車,為什麼不進口幾輛用於行刑的車,注射毒藥和坐電椅怎麼說也比用子彈解決問題來得更體面一些吧。
不出所料,我們的服務物件——那位故意殺人犯,已經徹底精神崩潰,拎在兩名武警的手裡,如一灘泥般,腦袋幾乎垂到胸前。
“雷大師,他身上穿著的是不是你訂做的西服?”李奎有些不放心。
雷雨揚看了看,雖然死囚的身上有不少髒汙,但還能確認是自己託人做的那一件。
他點點頭。
未央生身穿一件黑白相間的風衣,式樣十分怪異,頭上戴著一頂老舊的鴨舌帽,多肉的臉上油光可鑒,招牌一般的笑容恆久不變,遠遠望去,慈祥如聖誕老人。
“未大師,你準備怎麼弄?”我問。
他非常自信地直視我的雙眼,似乎在表明,我的催眠術在有準備的情況下對於他是毫無用處的。
“看樣子那位兄弟的魂魄已經殘缺不全了,就算不挨一槍,他也將成為白痴。”未央生說。
我心想這家夥哪來這麼多廢話,等會弄張符讓那家夥的魂顯個形讓李奎看看,接下來裝腔作勢地撒幾張黃紙和冥幣,然後收工回家便是,哪管得了那麼多。
“挨一槍是無法避免的事,到時候設法收齊他的魂魄就好。”我說。
“不容易啊。”未央生嘆息。
突然間,周圍不知從哪裡湧來許多人,大部分是附近村民,他們一個個目光如炬,笑容可掬,有的高舉可拍照的手機,有的伸手捂住眼睛,顯然人們都在等待,想看死刑如何進行。
救護車到了四輛,估計每具無主的屍體可以享受一輛,我懷疑如果此時c市周邊公路上發生重大傷亡交通事故,他們會不會立即離開這裡前去救人。
今天共有七人將被槍斃,手拿刀和鋸子的醫生們估計要忙碌一陣子。
突然間心裡冒出一個疑問,我很想弄明白這事,那些從罪犯身體上取下的器官是否會無償提供給需要做移植手術的患者?
估計多半不會希望我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在一位總指揮的命令下,死囚們被推到事先挖好的小坑前,跪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武警端著槍站在後面,然後是驗明正身,宣讀公告,在此過程當中,罪犯們全都不聲不響,有幾個抬著頭東張西望,表情裡顯露出絕望,有幾個則垂頭喪氣、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