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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挺直胸膛
第十軍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我的家,那是一隻能徵善戰的軍隊。如果無為也就算了但既然有所為.為什麼,為什麼要如此悲壯呢?這算是一種捉弄嗎?第十軍的榮耀從此在我心中黯淡無光。
內戰快結束那會渾渾噩噩的我曾隨軍隊逃至廣州,在隨後作戰中,部隊潰散我獨自一人去了香港。因為沒有錢和人脈又是大陸來的關系,我根本找不到工作只能一路拾荒,最終在一個幫人紋身的店裡當打雜。
紋身師傅是一個技藝高超的老人,我在打雜之餘時不時的過來偷學,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甚至有時還故意的說一些本不需要說的重點。
紋身老人的技藝非常精湛,特別是在紋獅虎豹等猛獸上更是栩栩如生。記得第一次在陰暗處,我還被這些紋身嚇到,可如此逼真兇煞的紋身也是有代價的。
在那段時間裡,我清楚的記得老師傅每次將針快速而精準的紮入肉裡時,客人總是情不自禁的表現出疼痛讓他輕一點。對此他總是毫無理會繼續手上的動作,有的客人當然不會再多說什麼。
碰到那些軟弱的,他只好告誡說,針在做針的本分,紋出的圖案會揭示被紋身者的本性。如果針讓你感到疼痛了,那說明圖案與人不符,你無法從氣勢上駕馭紋身或是讓它在你身上蒙羞。[《忍者刺客》]
從那一刻開始,我知道了我一直感到失落究竟是什麼了。我是第十軍的官兵,自衡陽保衛戰之後,因為害怕被人恥笑的關系,我脫離第十軍加入到國軍的其他軍隊中。
在隨後的內戰鬥,我們一路潰敗鮮有勝仗。我的痛苦進而變的與日俱增,像是一個沒有思想和理念的木頭盲目的跟隨著命令頹廢下去。那種麻木昏天暗地的生活,我那時甚至在想並且真的那麼做過,在子彈,炮彈橫行的戰場上大膽穿梭,為的僅僅是早日的解脫。
可我還是沒有死,甚至連一次負傷記錄都沒有。一直到最後,逃竄,沒日沒夜的逃竄,像個老鼠一樣的逃竄,最終逃到了那家紋身店遇到了那個老師傅。
一切才如夢初醒,我知道我錯了,我自那一刻開始就錯了。
“第十軍是我信念,那是我身上的刺青,他給我留下的刺青如同那時的戰鬥一般,讓人痛苦和敬畏。留有在身上的刺青是一生不消逝的,但我卻想在精神逃避它,進而這背後的刺身也失去了其原由的色澤,是我讓它蒙羞了。
待在香港的那些年裡,我無時無刻不再想著當年的戰友。一直到這件事的發生才促使了我下定決心,或許就是這樣的理念讓我抓緊回到國內,老師傅為此曾竭力挽留過我。他說大陸目前生活貧苦遠沒有香港安逸,可我還是忍不住那種煎熬,我想回去,想回到衡陽,那就是死也會好受一些。因為留在那裡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還有整個第十軍的戰友們,他們大部分都沉睡在了這座城市中。
我告訴了老師傅我的經歷,告訴他我的“刺青”。他沉默了很久,是挺久的。他讓我答應他一個要求,我當然不會推辭,他拿出紋身的針,我馬上知道了。他問“什麼位置”我回答說“就手臂吧,我想時時刻刻看著他”
那天晚上老人在我身上紋了第十軍的字樣並一再囑託我等他回來再走,然後就離開了。
整個晚上我不知道老人去了哪裡只能回到房間收拾東西,看著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突然有些不捨。那時大陸改革和抓軍統間諜盛行,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回去會不會被抓起來,可我還是止不住回去的想法。
第二天一直到傍晚時分,在我有些著急的時候,老人一路小跑出現在眼前。他過來後交給我一張船票並告訴我,現在客船盤查的特別緊,如果我直接坐客船的話指不定會被抓起來,所以他連夜找了人讓我坐貨船偷渡過去。
我那時真的很羞愧,在我的印象中,老人是個很祥瑞穩重的人。他從來不會跑步,一直都是穩步小走。這次為了我,絲毫沒有在顧忌這樣的形象。看著疲憊的雙眼必定是昨晚張羅了一天一夜。
那瘦小的身子顯得格外疲憊,我登時一陣眼熱。
我沖過去抱住了他,我告訴他我自己可以回到家的,沒必要這樣對我。我僅僅是一個外人,這一次分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面。
老人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催促我趕快離開。
當天晚上,來不及吃飯的我坐上了一艘小貨船。在上船時,老人拉住我的手。
“安逸的生活讓我忘記了自己灰暗的刺青,你回去是因為你知道了你的紋身,而我卻一直明白躊躇不前,你比我更具勇氣。回去後,認真報效祖國。我真希望,有一天能看到。”
老人回首看了看身後這個叫香港的地方:真希望能看到。
那天也就是那一天我告別了老師傅,那麼久的陪伴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別人都叫他武老。但這似乎永遠也無法弄清楚了,我之前一直不明白武老他暗淡的紋身指的是什麼,之後檢視某些資料後才漸漸明白。
“他的故事應該遠比我更讓人難過,可是不可能再有機會知道了。抱歉我又遠離話題了”席光明說完,眼中已經保留了些許濕潤。
“武老的紋身是什麼?”我忍不住的問道,一旁的席恆顯然也很好奇。
“武老啊,恩,你就當是曾經逃難南遷的人群吧。”
席光明沒有在說下去,我們已經很明白了。就像是武老最後說的,他沒有勇氣,但卻希望香港有一天能回到祖國,這樣他也不算是客死異鄉。現在香港早就回歸,可武老的願望,他,是不可能看到的吧。
“回到大陸,我沒有地方去,或者即便有地方去我也要來衡陽。本想著繼承武老的事情,可那個年代政治條件下,無論是自己的身份還是那種職業都不太現實。於是,我在一個醫館給人打雜,靠著自己的勤奮一路拼搏,同時在這個過程中認識了我的內人,也就是他的祖母。”
聽老人這麼一講我突然感到一點不對勁的地方,按照席陽的年紀,席光明是席陽的曾祖 是席恆的祖父,他的曾祖至少四幾年生下他祖父才行,按照現在老人說的,45年退到香港待了五年才回大陸,這樣的時間下是有很大矛盾的。
“第十軍是我的軍魂,我在衡陽鑄就了心中的軍魂,曾經失去過它,現在留在心中時時謹記。我不希望有人侮辱它,所以時常有人問我第十軍,我都不願意說,現代的人不清楚,我寧願他們永遠都不知道。與其讓第十軍與我們一起化作歷史的塵埃,我也不願從他們口中聽到“降軍”這個字眼。
我的老軍長,他是如此才華橫溢。既然如此,為何當年不帶上我們一起就義呢?”
席光明說完安靜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