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棟唯一一次和我開玩笑就是指這個。
那些該死的蚊子,勞累的一天的我們實在拿這些東西沒轍。
1944年7月4日這天,蔣介石透過空軍降了命令的同時表彰了第一次總攻中的英勇士兵,這其中就有王國棟的忠勇勳章。記得那天他像個突然長回去的孩子,一反常態歡欣鼓舞的大笑著。
王國棟迫不及待的將勳章扣在胸前,不停的問我好不好看。
我說還不錯。
王國棟笑著,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如此歡快。
陣地上,連日來的萎靡因為這次的嘉獎而變得充滿活力。這種榮譽感讓軍人忘記了現有的危機,忘記了恐懼,忘記了饑餓。甚至,自豪與榮耀並存。
只是戰爭的程序並沒有因此改變,特別是後方的炮兵陣地,我們的日子一直這樣,每天重複著根據前線的命令向各個陣地發射支援的火力。在王國棟的測算下,不斷根據前線目標改變方位,雖然不知道炸到了什麼,我相信一定作用巨大。
戰鬥最為激烈的時刻,我們炮兵營在營長張作祥的直接指揮下向張家山一天就發射了1700杖炮彈,整個炮管都熱了。為此督戰官兼炮兵指揮官的蔡汝霖還專門跑來質問“你的跑怎麼打的!炮彈打完了,怎麼行?”
張營長回複說“不打不行,葛師長逼著放炮”
蔡汝霖這才回軍部上報,據說為了這事,軍長方先覺還和葛先才師長大吵了一架,最後還是參謀長孫鳴玉出面調停,那天後軍部下令,凡炮兵射擊,每連只準10發進行壓制性射擊,否則必須預先報告指揮官。
自那後如張家山那天的火炮支援再也沒有過,再說也沒那麼多炮彈了。每次聽說前線要求火炮支援,炮兵唯有準備12發炮彈,先是4門齊射,隨後是一炮一炮的打,很是沒勁。
“你說我們能不能守住?”我問王國棟,一般來說他這個人是很悶的,平時也不愛說話,你想交流只有你問他。
“會的,當然能守住。兩個星期,很快的”
“今天七月十七了”我提醒他時間讓他明白,現在已經早過了堅守的時間了。
“哦,蔣委員不是讓再守兩個星期?”
“我知道,所以問你,就是在加兩個星期也就是到20號這天,現在就剩三天。”
“那就守,不然能怎辦?”王國棟沒有絲毫懷疑的問。
聽完這話我也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