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坪”的槍響,我瞬間哭了往上爬。
抬眼就看見小苗臉色煞白的拖著籮筐艱難往回挪動,那血啊,一直在流,在地面拖行出一道紅印,我的心啊。我沖過去,鬼子還是不放棄的向下射擊。我慢慢的爬過去,小苗挪動的幅度停下了。
“你為何那麼貪心啊!”
“4個不夠咱們營人吃啊,你看還有周營長和二十幾個兄弟。而且那個南瓜真的好大啊…..”
鮮血自他的口腔噴湧而出。
“記得將這最大的….南瓜帶給….陳排長,別告訴他,別說….”
小苗就此氣絕。
我的淚水頓時迸發,我用說抹著臉一遍又一遍,腦海裡不斷閃露出那個精幹黃面板的小苗。那碗南瓜粥我是怎麼也不願相信,這是多麼的不值啊。
晚間時刻,3營的周營長召我過去。眼前這面色蒼老的老行伍,一般來說能力不足的軍官都會在一個位置待很久,周國相就是,雖然沒有太多專長但至少對得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和肩上的星章。
“141已經形同失守,一旦丟失北部的天馬上一定會被鉗制,而西面的西禪寺也會被隔絕在陣地之外。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我已決心死守140這最後的山腹陣地,因此我已上報師部,你方才渡江炸炮歸來是個很有能力的年輕人不必留在這等死,師部已經同意讓你脫離師歸建。很抱歉你帶的那個排已經全部犧牲,我現在能做的只有這些,即刻準備下啟程吧。”
周營長說完給我敬禮,我振作精神回禮,在周營長的目送下離開他的營部,其實只有他和副官而已。
回到碉堡眾人依舊開心的看著我,我想他們告知了自己歸建的事情,眾人都替我感到高興,可在我的心中如此的悲傷和難過。明知道他們,明知道他們命不久矣,明知道那碗南瓜粥的哀傷,那些士兵,那些漢族兵那些苗族兵。
據說3營的周國相最後連同剩下的二三十人全部犧牲在了140山腹的陣地上。也難怪141主陣地失守後,山腹位置140被俯瞰失守已經是必然。
我當晚接著夜色離開途經各個陣地第二天中午回到了七團,方才歸建的我哪有出發時的樣子。戰鬥依舊十分激烈,我這個沒兵的排長被臨時編到一個連中,我都忘記是哪個連了下午就再次南下奔赴五桂嶺南段陣地,在傍晚與軍部取得聯系,本以為會被派往張家山,最後被派往二線蕭家山,張家山已告失守。在陣地略作修整,五桂嶺南段陣地的名義是28團陣地,可兵力基本都是第三師及部分軍直屬官兵甚至北部的190師構成,我們走前,他們也接到命令放棄五桂嶺南段陣地。141陣地、楓樹山、範家莊、等一線陣地進一步收縮防線,集中兵力防禦二線陣地。
具體部署如下
第三師8團附軍搜尋連一連共300人佔領外新街、五桂嶺北半部陣地外新街南段和江西會館已經放棄)
預十師28團附軍搜尋連二連共350人接龍山、花瑤山、嶽屏山。
軍工兵營附新編成29團2營由29團和30團殘部僅夠程式設計一個營,由預十師參謀古今任營長)及炮兵營無彈做步兵補充前線)共約350人佔領五顯廟、蘇仙井中間高地、有預十師副師長張越群指揮。
第三師九團共0團殘部)佔領天馬山、杏花村、西禪寺等陣地。
190師570團共約90人!佔領西龍山、西側家屋、雁峰寺、中正堂、電燈公司等二線陣地。
上訴所有部隊均歸預十師師長葛先才指揮,與此同時將軍輜重部隊與軍直屬部隊非戰鬥人員程式設計兩個戰鬥營,每營約300人,為軍最後預備隊進駐清泉路與月亮塘附近。
命令已經下達後,我終於瞭解戰鬥到了何種地步。預十師副師長帶領的新編29團2營乃是由原29團30團合編而成,聽起來聽駭人只是29團與30團殘部除去據說軍工兵營80人),炮兵營由於沒有炮彈進而被編進前線約100人,細算下倆,兩團合計殘部不過170人!
七月十七日與七月十八日日軍總攻傷亡慘重,與上次總攻相似除奪取小部分陣地外一無所獲,更加糟糕的是,敵隊長級別軍官的陣亡十分巨大。正如日軍戰史所記載“我軍再度發起總攻之後,除和上次一樣,除去小部分陣地,而傷亡更為慘重,兩個師團的原大隊長已經所剩無幾,大部分步兵中隊相當於連長)甚至大隊相當於營長)已由士官代理,勉強作戰,第二次總攻後,又1名聯隊長 6名隊長陣亡。軍心渙散之下,於是進攻再次停止”
於是也就出現了這樣奇怪的現象,我軍已經退出一線陣地,日軍也因膽寒我軍守城士氣而不敢向前,直至第二天發現陣地已經人去樓空這才安心推進。